此時的景圓帶着他的小隊——總共八十人立馬朝城牆處趕去。
景圓到達城牆邊的時候,顧誦正在牆頭跟邙軍對罵,邙軍派遣先鋒于陣前叫罵,言語不堪入耳,簡直要罵遍大燕軍士全族。
有沉不住氣的士兵不自覺握緊了手中兵刃,他們就等上峰一聲命令,便可如離弦的箭一般往敵人的心髒蹿去。
顧誦隻讓手下人罵回去,本人袖手站在牆頭,居高臨下地瞧着城牆下的一萬邙軍。
秦州這支駐紮軍隊皆是顧家舊屬,顧現雖因年老不再擔任官職,在家中頤養天年,在軍中卻有很深的人望。
顧現的義子中,最出色的當屬顧誦,如今顧誦亦被永承帝器重,
除了虎威将軍的封号外,還給他封了威勇伯,五萬大燕士兵皆歸他麾下。
顧誦作為秦州主将,巍然不動,隻當邙人是極想要糧草,惱羞成怒了。
顧誦知道,如今初冬十月,邙國的儲備糧已經不多了,而且因着地處嚴寒的原因,
邙國每年都有不少人會被凍死,餓死,哪怕邙軍已經奮力在搶奪糧食,但終究杯水車薪。
連年的嚴寒才是邙人最為苦惱的問題,就算是邙人善騎射,留給他們訓練的時間也不多。
大燕多是春暖花開之地,少有如秦州一般與邙國相似處境的州縣。
他自被派來秦州已有十年,申時已然夜深如浸墨,第二日卯時天便已經大亮。
到每年的九月份,就已經霜雪壓境,寒風肆掠,目之所及皆是一片白茫茫。
頭頂的陽光仍在發力,被暖陽照拂到的地方便沒有那麼冷,隻是一陣寒風吹過,
便是面皮會有些幹冷,再嬌弱的花朵來到這裡,也會被欺負得皮糙肉厚。
顧誦的目光轉向了曾經的“嬌花”景圓,這小子比他想象中要能耐點,
最開始他真以為他沒兩天就會屁颠颠地跑回雲京去,沒想到一眨眼都兩年了。
景圓上前詢問,“将軍,邙人此次隻派了一萬人,莫不是有詐?”
邙人次次都來勢洶洶,動則三五萬人一起圍攻,距離上次和邙軍作戰已經有一個月,
當時那場戰鬥中,邙軍的主帥巫馬烈重傷身亡,邙軍士氣大跌,退守十公裡,再無動靜。
這是巫馬烈身亡後邙軍首次出戰,景圓能明顯感覺到邙軍的現任主帥風格不同于巫馬烈,但是對方究竟是個什麼路子,沒切實打過,的确摸不到邊。
才來一萬人,哪裡來的勇氣挑釁大燕?還是對方是個愣頭青,絲毫不懂兵法?莫非除了巫馬烈,邙國無人了嗎?
同樣的疑問在大燕兵将的心中湧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