邙軍面面相觑,而随着陣陣馬蹄聲,邙軍知道,燕軍的大部隊到了。
邙軍派遣了一名代表,表示接受大燕的和談,他們請求派遣一名信使去向可汗說明原因,
顧誦反複檢查信件和信使以後目送信使出發了。
那夜景圓問他,是希望大燕和邙國就此相安無事,還是繼續如此戰火紛飛,顧誦想了許久,當夜都沒給出個答複。
而景圓實則也迷茫,銅川城在夢中是那麼慘烈的下場,這裡的五萬士兵,十萬百姓,全都死于非命,
如果這次他能改變命運,後面呢?
戰争一日不息,死亡和流血就會如影随形。
但他沒資格替他們做任何決定。
他曾是徹底的局外人,隻是命運的軌迹發生了變化,他來到了這裡,改變了這一切,他是唯一的變量,可這一切的基礎是他們。
景圓也不能對巫馬歇目前尚未作出的罪惡進行審判,哪怕他的确懷着這個意圖。
就在景圓将藏在燕軍中的内奸引出來并捕獲之後,顧誦當即就做下了決定,和談。
景圓問為什麼。
顧誦望着這片蒼茫的土地說,“百姓并不喜歡戰争,戰争意味着鮮血和眼淚。
對于當權者來說,戰争是他們開疆拓土的勳章,隻是勳章之下,屍橫遍野,血流成河。”
顧誦眸光微動,“我曾騎馬到過邙國邊境,見過被凍死的邙人,他們凝固成了冰雕的模樣,
你隻要拿刀敲幾下,整個人在你面前就碎掉了,一下就碎掉了。
你見過那個場面嗎?
人活到最後,隻是一堆融化了的冰水。
沿路還有許多這樣的冰雕,你根本看不清楚他們的模樣了,他們或許是餓死的,或許是本來就凍死了,
隻是嚴寒侵襲而來,日複一日,成了冰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