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赢開口,“你不問我齊善怎麼樣了?”
齊雲低着頭,“都是我的錯,你不要為難他,都是我鬼迷心竅,是我。”
景赢置若罔聞,“為母之心,我懂,所以你不問我,齊善怎麼樣了?确定不問?”
景赢說完最後一個字,忽而露出一絲怪異的微笑。
齊雲猛地擡頭,“你不要傷害他!有什麼沖我來!
都是我的錯,全怪我,是我嫉妒,是我小人,是我狠毒,跟他沒關系!!!”
齊雲忽然跪下磕頭,頭磕得砰砰響,地上留下一圈血痕。
景赢慢條斯理,“我沒對他做什麼,左不過是雇人哄他賭博,叫他輸得精光,賣光了家财也還不起銀子。”
齊雲停止磕頭,将手伸出栅欄外,“你放過他!!!你放過他吧!!!
他什麼都不知道,真的,一切都是我做的!!!”
景赢冰冷至極,“無辜?”
他開始分析齊雲為鸠占鵲巢所做的事情,“首先在我的生日宴上下藥迷暈我們,賣掉我,殺掉我母親,
然後對外宣稱,我和母親已經離開襄州去雲京發展,美其名曰是為了我的學業更進一步,大多不明真相的人信以為真。
你們母子一素與我們關系親近,如果我們臨走前把房子低價賣給你們,旁人也不會多疑,
而你們就可以理所當然的接手關于我和我娘親的一切财産。
你說齊善不知情?光靠你一人,怎麼忙活得過來?
齊善就不會有一絲疑問,為什麼我和娘親搬家去雲京,卻什麼東西都沒有帶走?
你啊,最會演戲裝可憐。
齊善随你。
我又找齊善的後母打探過消息,齊善偷窺她确有其事,并非虛假構陷。
而章成之所以會和你和離,是因為他看透了你的真面目,
章成和那花娘原本隻是逢場作戲,應付完生意便沒了,隻是當時章成生意出事,僅能維持表面光鮮。
你察覺出章成的狀況,便私下裡開始轉移錢财,想帶着齊善跑路,沒想到被章成察覺,你二人就此恩斷義絕,
反之,那花娘見章成生意周轉困難,将多年所得都贈予他應急,人心肉長,
待章成将生意危機對付過去,便給那花娘贖了身,娶做正室。
你慣是喜歡在外人面前裝可憐,間接性的抹黑章成,他倒是仁厚,給你留着面子,沒拆穿過你,結果你們母子是一樣的小人。”
景赢嘴角始終勾起抹淡淡的嘲諷笑意。
“你不無辜,齊善也不無辜。你不是因為嫉妒,你是因為貪婪。”
景赢蓋棺定論。
“齊善沒了銀錢,又想起他還有個父親,又找上門去,章成本來還有些心軟,結果見到他屢教不改,調戲後母不成,
狗急跳牆,還想強女幹後母,他派人打斷了齊善一條腿,更和齊善斷絕了父子關系。
齊善從此以後,和我一樣,在這世上,沒有親人了。”
景赢嘴角的笑意愈發大,“我不會讓齊善死去,但這一輩子,我都會讓他如此倒黴又不幸的活下去,
我要他好好活着,受盡人間疾苦,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到時候我會将齊善的骨灰灑在你面前,至于你的屍體,”
景赢頓了一下,“被萬千人踐踏才是你的宿命,你将與臭水溝為伍,與臭魚爛蝦結群。
這也将是齊善的命運。”
齊雲眼見哭泣哀求無效,開始對景赢破口大罵,
她不惜用世間最惡毒的話語去詛咒景赢,以期盼頭頂的神明能聽見她的呼喚,将這詛咒作數。
景赢愈走愈遠,依稀還能聽見齊雲的詛咒聲,他覺得好笑,這樣的人,竟然相信報應,竟然相信在天有靈。
可笑啊,齊雲,佛祖和神明若真能聽見你的聲音,隻會震驚于你的厚顔無恥。
惡人永遠如此不知悔改,死亡就是他們最好的結局。
大底在齊雲心中,最後悔的就是貪圖賣孩子的那筆昂貴所得,而沒有将景赢斬草除根,
若景赢已死,她和齊善現在都有好日子過。
齊雲被處斬那天,景赢站在第一排,齊雲無論如何唾罵和哀求,到底被押上了斷頭台。
景赢對齊雲微笑。
齊雲在高台上怒罵和哀求。
景赢嘴角始終勾起抹微笑的弧度,眼神空蕩蕩,似看見忘川河畔的桑绻在沖他微笑。
桑绻輕撫着景赢的頭,“吾兒要快樂。”
桑绻的眼神變得眷念,她的身影越來越淡薄,景赢不自覺流下一滴淚。
景赢見到齊雲人頭落地。
齊雲到死都睜着雙眼,死不瞑目。
景赢并不懼怕那雙看着景赢、留着血淚的眼睛,如果齊雲化成厲鬼,他會親手攪得她魂飛魄散,要她湮滅于人間,
如果她真的敢來的話。
景赢輕笑,轉頭在人群中看見了哭得不能自已的齊善。
景赢想,真是脆弱啊,齊善。
景赢走過去,看着痛哭流涕的齊善,笑問,“你很傷心嗎?”
齊善猛地擡起頭,惡狠狠地瞪着景赢,眼底發狠,“你為什麼還活着?你憑什麼還活得好好的?!”
景赢嘴角的笑容愈大,“因為這本就是我該得的一切啊,你這個下流卑鄙的小偷,隻以為穿上了新裝,旁人就看得起你嗎?
你瞧,周圍人都用什麼眼光看着你?”
景赢的目光轉向四周,周圍不少百姓旁觀處斬,對齊雲忘恩負義之事大加鞭撻。
如今眼見齊雲之子齊善還在口出狂言,有那仗義的路人看不過去,挺身而出,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