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房中煙氣缭繞,水汽彌散,水聲嘩啦。
景圓背對屏風,他越想這場面越不對勁,此時此刻簡直像極了夢中景赢勾引他的場景,
景圓手心冒汗,一直不停喝水,老天,别搞他啊!
這時景赢叫了景圓一聲,“兄長,幫我去拿下衣服。”
景圓下意識從凳子上騰起來,他坐着老是不得勁,就好像有人拿了一千根針在紮他屁股一樣,
景赢這一叫,他感覺是萬千根針直接紮穿了他的屁股。
景圓冷着臉,依然背對着景赢,吼道,“你幹啥剛才不拿,就知道使喚我?!”
景赢默了一瞬,“我才找羅掌櫃買了兩身,當時沒貨,你現在去問問,有就給我拿上來。”
景圓如釋重負,逃也似地離開房間。
從羅掌櫃手裡接過衣服,景圓莫名有些心慌,傻愣愣地抱着衣服上了二樓,站在門口的時候,
景圓感覺心髒快要跳出心腔,整個世界隻餘心髒“砰砰”跳動的回音,他不自覺咽咽口水,手放在門邊卻遲遲下不去手推開門。
房中傳來景赢的聲音,“是誰?兄長嗎?”
景圓沉默,他有種轉身就跑掉的沖動,他以為隻有夢中的景圓面對景赢會毫無底線,
原來現在的他面對景赢,也隻會如逃兵一般丢盔棄甲。
房中似隐約有動靜,景圓喟歎一聲,答道,“是我。”
推門而入。
屏風那面的景赢又将自己沉入水中,他問道,“有衣服嗎?羅掌櫃使喚小二去外面買的。”
景圓簡單回答,“嗯,我給你遞進來。”
景圓走近屏風邊,半斜着身子,将衣裳遞給了景赢。
兩手相接時,肌膚相觸,景圓被刺般縮回了手。
景圓聽見身後景赢窸窣的穿衣聲。
景圓退回到桌椅前,正要倒水,驚覺壺底已經空了,剛起身,從屏風那面繞出來的景赢見狀,說道,
“你要去哪裡?坐下。”
景圓背對着景赢,啞着聲音說道,“茶壺空了,我去摻點茶水。”
“大晚上不要喝茶,會睡不着,别去摻了,明早起來又涼了。”景赢走到了床邊。
“哦。”景圓呐呐答道。
“你要洗澡嗎?”景赢問。
景圓猛地搖頭,“不必了吧。”
“那你不睡覺嗎?”景赢看着景圓挺拔的背影問。
景圓一時不知道回答什麼,景赢又繼續說道,“你别忘了今晚我們要幹什麼,過來睡覺。”
景圓站着沒動,他覺得雙腿像灌了鉛一樣,擡也擡不起來。
景赢眼睛微眯,覺得好笑,開玩笑道,“你不會害羞吧?”
景圓深吸口氣,轉身,愣住。
景赢穿了一身輕薄的紅色寝衣,墨發紅衣,裸露在寝衣外的肌膚如白瓷般細膩,
明眸善睐,絕代佳人,幾縷秀發随意的披在胸前,讓人不自覺想往更隐秘的地方看去。
此時的景赢正笑意盈盈地看着景圓,他閑散地坐在床邊,雙手放在床檐,
神色從容,絲毫不覺得這樣的氛圍有什麼不對,如果真有不對,那也是景圓很不對。
“過來。”
景圓仿佛又聽見了惡魔的低語。
景圓覺得眼前就是他的無底深淵,往前一步,萬劫不複。
可是深淵之中,有他最隐秘的渴望。
景圓覺得雙腿不受控制般朝景赢邁了幾步,景圓站到了床邊,景赢脫鞋上床,
“脫衣服,放下簾子。”
景圓的四肢都不受控制了,他的大腦似乎無法與身體建立聯系,任憑腦中那個歇斯底裡喊“不要”的聲音發狂,
景圓的身體聽任景赢的話,老老實實脫了衣服。
上床之後,景圓老老實實放下了簾子。
景赢奇怪地看了眼在床上坐得很端莊的景圓,他正雙腿盤起,似打坐一般将背脊挺得筆直。
景赢:睡個覺跟要了你命似地!
景赢長歎口氣,“你在做什麼?”
景圓的理智短暫上了會兒線,“睡覺。”
景赢:誰家睡覺像你這樣!
景赢扶額,起身面對景圓,雙手放到景圓肩上,“你不要動。”
景赢将景圓撲倒了。
景圓渾身僵硬,腳趾扣床,景赢伏趴在景圓身上,絲毫不顧忌身下人的死活,溫熱的呼吸打在景圓臉上,
景圓正靈魂出竅中,而景赢則苦思冥想,他接下來該做什麼來着?
景赢忽盯住景圓,“接下來該怎麼做?”
景圓:?
景赢擰了擰景圓肩膀上的肉,“别裝傻啊,你去了那麼多次花樓,下面該怎麼做?”
景圓的神色變得幽微奇怪起來,啞着嗓子問道,“你确定?”
景赢還沒來得及點頭,景圓瞬間翻身将景赢壓在了身下。
景赢:......
景圓直直望着景赢,眼神描摹着景赢每一處五官,漆黑的瞳孔變得愈發深邃。
沉默。
景赢忽覺得氣氛有點不對勁,景圓握着他臂膀的手愈發緊,吐出的氣息愈發沉,景赢掙紮兩下,
“你輕點。”
景圓才恍若察覺一般,忽起身,“我去吹蠟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