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直覺,這件事是朝着徐家去的,而幕後之人想要借景赢的手掀開這件事。
或者說,幕後之人想要拖景家下水,他們亦是朝着景策去的。
朝堂,是要變天了嗎?
昨晚,景圓的悲傷還未泛濫成河,景赢便撈着一個模糊的人影從窗邊進來。
坐着正哭得傷心的景圓:......
那人被景赢塞着嘴,景赢很是幹脆地将人扔在了景圓的房間,“去找羅福,說有個忙需要他幫,他後院裡的人我可以幫他送走。”
景赢此時身上還穿着那身紅色寝衣,在月光照耀下美得似妖魔,
景圓停止了悲傷,愣愣看着景赢。
景赢見景圓的呆狀,氣不打一處來。
景赢這邊廂已經換衣下去和唐譽周旋,景圓則從窗戶下去拖着徐晃找到了羅福。
在那一路上,夜風呼嘯,景圓前所未見的清醒過來,原來這就是夢中景赢協助兇手私逃的真相。
來人是襄州案的真兇,一個世人眼中早已經死了多年的兇手——徐晃。
但是徐晃卻不是如今這兩起紅衣殺人案的真兇。
景圓冷汗涔涔,他相信上輩子的景赢沒有出城,是這輩子的他拖着景赢出城的,但是徐晃還是跟着景赢出城了,這說明什麼?
說明就是唐家将徐晃從徐家引出來,再将徐晃引到景赢面前,意圖拉景赢和景家下水!
唐家早就盯上了景赢!!!
無論這輩子景赢在哪裡,唐家都會将徐晃引到景赢面前,然後将景赢“人贓俱獲”,并且借機拉景策入獄!!!
整件事從頭到尾就是一個套兒!!!
景圓恨得咬牙切齒!!!
雖然景圓還不知道為什麼一定要是景赢,但是一想到景赢提過徐晃對他的癡迷,景圓就恨不得狠狠踹徐晃幾腳。
在趕來搜查的官兵到景圓門前之時,景圓才剛剛從窗台上落下一隻腳,他此時氣喘呼呼,官兵破門而入的時候,
景圓正維持着喝茶的姿勢,他歪頭一看那群持着刀的士兵,神色驚訝,
“大晚上你們做什麼?”
“例行搜查。”
持刀士兵将景圓房中犄角旮旯都搜遍了,連景圓身上穿的那身衣裳都被翻過去轉過來不下三遍。
檢查完畢房中一片狼藉。
景圓看着官兵無功而返的背影,莫名笑得痛快。
景赢回房的時候腳步聲很輕,盡管景圓縮在牆角,但還是聽見了,他敲着牆壁三聲,對方給他回了一聲。
景圓大喜,他輕聲說道,“沒事了。”
這輩子沒事了,這輩子有我。
你和老頭子這輩子都不會有事。
我會一直在你們身邊。
我絕不會再讓你們有事。
“嗯,你睡吧。”景赢冷淡回答。
隔牆有耳,景圓知道,唐譽或許就在某個靜悄悄地偷聽他們講話,是以景圓不再說話。
景圓并不在意景赢的冷淡,他隻有劫後餘生的歡喜。
景圓多慶幸啊,這輩子的景赢永遠不會知道,這個看似尋常的夜晚,會多麼痛心徹骨的改變他的命運。
那天晚上,景圓前所未有的睡了一個好覺,他隻覺得解決了人生中一件大事。
天蒙蒙亮,景圓聽見客棧裡早起的人活動的聲音,或是店小二收拾鍋碗瓢盆的動靜,
或是住客起來練拳紮馬蹲的聲音,還有人一大早上起來吊嗓子。
景圓猛地坐起身,推開窗戶,叉腰大罵:“大早上吵吵什麼!還讓不讓人睡了!
合着你們起來了,大家都得陪你們一起起來呗!這是客棧!不是菜市場!”
景赢正紮着馬蹲,雙臂劃了個半圓,從頸部緩緩沉下,伴随着一口呼氣,
景赢做完這套動作,才淡淡掃了眼樓上某個叉腰大罵的身影,面不改色朝後院走去。
景圓這才注意到景赢就在樓下,昨晚的事情一瞬間又灌入腦海,景圓思慮複雜,不得已幹咳了幾聲,悻悻關上了窗。
景圓雖然知道整件事都是唐家的圈套,卻還是有許多不明白的地方。
徐晃怎麼來的這兒?徐家知道徐晃走丢這件事嗎?唐家怎麼策劃的這件事?
徐晃來這裡做什麼?到底存不存在模仿作案這件事?如果有模仿犯,模仿犯是唐家弄出來的嗎?
景圓在腦中打了幾個問号。
景圓昨夜最開始接到徐晃時,其實并不知道徐晃的身份。
他隻是做了一個排除法。
首先,那個人是景赢扔過來的,但那人不是住客,至少景圓和羅福都沒有見過,
其次,景赢本身并不是個多管閑事的人,除非那個人的身份很重要,重要到景赢必須要保證那人的安全,
在客棧中,景圓是景赢唯一能信任的人,隻有景圓才能不出賣景赢。
然後,對景赢來說,唐譽是一個不安全因素,景赢不能讓唐譽看見那個人。
最後,那人身上一定有見不得光的地方,而那見不得光的地方,是唐譽急迫想要揭開的,也是景赢想要隐藏的。
他甚至能影響到整個景家。
便隻能是徐晃,徐家。
景圓彼時倒吸一口涼氣。
命運的轉折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