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時景赢雖詫異,卻還是摸了一下徐晃的頭,将徐晃安撫下來,
徐晃果真老老實實綁上了鎖鍊,一連好幾天都十分安靜,除了在下人送飯時一直要求見景赢外。
景赢冷了徐晃好些日子,終于踏足小院,院中皆是景策信得過的仆人。
徐晃乖巧地點點頭,眸光澄澈,徐晃說話很慢,似需要逐個字厘清順序,
“滿愚,我可以晚些回家嗎?
我要是回去,祖父他們就不讓我出來了,我就見不到你了,我想和你待在一起,可以嗎?”
景赢瞥了徐晃一眼,嘴角勾起抹沒有笑意的弧度,
“當然可以,我已經告訴了你祖父,你在我家,他們很放心,讓你在這裡多呆一會兒。”
徐晃似沒想到景赢已經告訴了徐邈,腦袋一瞬間有些懵,眼神呆呆地,
景赢繼續說道,“那我先走了,你有什麼想吃的托人告訴我。”
景赢轉身的瞬間,身後傳來鐵鍊劇烈的響動,景赢當即閃身,堪堪躲過徐晃一擊,
景赢眯眼,眼前的徐晃剛好将鐵鍊拉到最長,同時整個身體使勁在往前蹬,一雙胳膊直直朝景赢撲來。
卻摸不到景赢一片衣角。
景赢整好以待地瞧着此時的徐晃。
徐晃全然不複剛才的乖巧模樣,面目猙獰,眼神怨毒,眼底青筋暴起,“你騙我!你該死!我當初早該殺了你!”
景赢嗤笑,“是嗎?那麼說你承認當初的兇手是你咯?”
徐晃舉止癫狂,神情古怪,“要不是那個死斷袖喜歡你,你早死了。”
景赢點頭,“可惜他就是喜歡我啊,你能把他怎麼辦呢?殺了他嗎?你殺得了他嗎?”
景赢忽而往前一步,逼近徐晃能觸摸到他的最小距離,然而就這咫尺之遙,
徐晃也隻能瞧着景赢那張俊臉在他面前晃,而不能再進前一步。
景赢似習慣在刀刃上起舞,不斷挑戰着徐晃的底線,“他是斷袖你是什麼?戀屍癖?
你喜歡屍體啊,你比他還要變态,所以沒人會喜歡你。
你滾出去,讓他來與我說話!”
徐晃發起狂來,鐵鍊啪嗒作響,但是景赢隻站在那兒,冷眼旁觀。
徐晃奈何不得景赢,便隻能捂着腦袋痛苦嘶嚎,似腦中鑽進千萬根鋼絲,一瞬間全都攪拌起來,讓他腦痛欲裂。
“啊——啊——啊——”徐晃大叫起來。
躲在一旁的景圓聽到院中動靜,以迅雷不急掩耳之勢沖了進來,擋到了景赢面前。
景赢微挑眉,并未多言,景圓見狀拉着景赢後退,“你湊那麼近幹嘛,你不是都說他有病嗎?離有病的人遠點。”
景圓警惕地觑着徐晃,他對這個家夥稱得上是讨厭,要不是因為他,景策不會入獄,他和景赢不會落得如斯境地。
一切的起源就是因為徐晃!
景赢被景圓護在身後,神色淡然,他目光缥缈,似透過徐晃在瞧什麼。
現在的徐晃又徹底安靜下來,忽而擡起頭,在瞧見景赢的那一刻神色變得嬌羞,
臉蛋也變得紅撲撲,雙眼泛光地盯着景赢,似瞧見什麼珍寶。
景赢&景圓:“.......”
景赢眸光變深,“我等你很久了,我有點疑惑,當初在襄州的時候,是你寫信給我的嗎?你希望我阻止他,對不對?”
徐晃聲音纖細起來,手指不自覺揉成蘭花狀,笑容羞澀,“真的嗎?你真的想我嗎?我寫給你的信你真的都看完了嗎?”
景圓黑臉,這家夥什麼鬼,當着他的面勾引誰呢?
景圓一把擋住徐晃看向景赢赤裸裸的眼光,還略擡高了下巴,看什麼看,看屁!
景赢隻稍稍伸了半個腦袋出來,“你寫信給我,是希望我阻止他,對不對?
朱細娘死之前那封信,也是你寫給我的嗎?
我覺得你們兩個和他不一樣,你叫什麼名字?他有名字嗎?”
景赢見到如此配合的徐晃,終于問出了他一直糾結的問題。
景赢一直對當年蒙眼聽聞的一切感到奇怪,多年下來一直在尋求答案,
他探訪到許多有名的江湖遊醫,他們都說世上有一種多魂症,即一個人身體内居住着多個靈魂。
景赢很想驗證這點,但是徐晃“死”了很多年,直到那天晚上徐晃再次出現。
景赢不是很清楚他們三個平素出現的順序,但是目前出現的這個徐晃對他很是親近,他可以從這個徐晃嘴裡套出他想要的答案。
徐晃輕搖腦袋,“我叫小鳳兒,娘親給我取的名字,”小鳳兒神色略顯哀傷,
“我最近沒有給你寫信啊,我出來後就一直想找你,有大哥哥一直在背地裡幫我,最後我才找到了你。”
徐晃回憶着他逃出徐家找到景赢的過程。
景赢愈發确定那封信是白天川幕後之人放下的,或者說就是唐家人放的,
他們知道徐晃曾給景赢寫過很多信,但是卻不知道信的内容,所以隻簡單寫了些類似求愛信的東西,提前向景赢預告殺人。
但是因為景赢出城,打亂了他們的殺人部署,他們沒法确定景赢的落腳點,也不能再給景赢發信,就隻好在客棧裡面随機挑選死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