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陸岑話語之中盡顯嘲諷之意。
景策見高陸岑否認,倒像放下心來,“東宮出了妖鬼之事,如今朝中人心惶惶,
既然不是世子所為,那我兒倒是可以放心查下去了。”
高陸岑輕笑,“不是我,景大人放心去做吧,我就先回少林寺了。”
高陸岑走後,景赢蹙着的眉頭卻沒松開,景策見狀,問道,“是何人去找了世子?”
景赢遲疑,終還是說,“應該是兄長。”
景策詫異,景赢說道,“是我草率了,墨柘死前曾給我留了一封信,交代了我家中的事情,兄長也知道,
但是我不知道為什麼兄長會找上世子,光從那封信,他不該知道。”
景赢眉頭深鎖,景策聯想到景圓出獄之後投奔秦州參軍一事,亦是憂心忡忡,
“他回京後有什麼異樣?”
景赢竟不知從何說起,異樣嗎?那可太多了。
先是莫名其妙的說喜歡他,又是莫名其妙的說要幫他,
最後還莫名其妙的去找了高陸岑,甚至私下裡還和太子聯系,為太子效力。
“兄長回京以後被太子招攬,如今在為太子做事。”景赢掩去諸多,隻留下一截。
“什麼?!”景策質問道,“為何你不阻攔他?!”
景赢吸口氣,“兄長打入敵營,取得太子信任,對我們也是有好處的,我隻是還沒想好如何告訴父親。”
景策眼神明滅,最終說道,“明天我會找他談,他都這麼大了,也該明事理了,
我看他在秦州這兩年,倒是比以前成長了許多。”
景赢默然。
景赢回到住所的時候,見到了在他床榻前幹坐的景圓。
景圓緩緩擡頭,冷着聲音問道,“你昨夜去哪了?”
景赢見狀便知躲不過,關上房門,神情認真,“我去見了高陸岑。”
景圓眼中閃過驚詫,高陸岑?
景赢竟然和高陸岑有聯系?什麼時候的事情?未來也是嗎?
難道就算未來的景赢沒見過那封信,他也和高陸岑有聯系嗎?
所以那個夢裡高钊并沒有冤枉景赢,景赢果真和高陸岑暗中勾結?
景圓忽然覺得命運和他開了一個玩笑,他曾經離真相那麼近,最終卻失之交臂。
景赢走近景圓,并坐在景圓身側,“兄長去找高陸岑做什麼?”
景圓知道自己的行蹤暴露,笃定說道,“根本沒有什麼流落在外的皇子是不是,你從頭到尾都是為高陸岑做事,
不,你根本沒有放棄過複仇。”
景圓知道這件事繞來繞去還是繞回了原點,一切都跟桑家有關。
高陸岑是傅家女所生,而桑绻未婚夫是傅家子,高陸岑和桑家的交叉點便是傅家。
可是傅家對桑家背信棄義,為什麼景赢還要和高陸岑勾結在一起?
景赢沒否認景圓的話,“父親有話和你說,你去找他吧,到時你就什麼都明白了。”
景圓深深看了景赢一眼,頭也不回朝地朝景策書房走去。
從景策書房中出來,景圓狂奔向景赢所在,景赢正在看書,一旁是翻滾着的景狸,景圓眸光深深,步步向景赢走來,
“我說了,你做什麼我都陪着你,你早該告訴我。”
景赢被景圓的目光燙得放下了書冊,他躊躇地看着景圓,“我”
景圓打斷景赢的話,“我知道,以前的我太過胡鬧,太過幼稚,你們根本不放心我,
沒關系,以後我和你們一起扛,就算死無葬身地,我也陪着你們。”
景赢望着景圓眼中的淚,莫名心尖一顫。
景赢低頭,微微一笑,再擡首,眼神認真,“好。”
景圓喉嚨一動,走近景赢,“我”
景赢卻躲開,“你既然已經知道,我也不再瞞你,當年桓王纏綿病榻,
不久就身消魂隕,我外祖疑心桓王之死有蹊跷,便私下去查,
而在這之後,外祖就多罪加身,身敗名裂,最後滿門盡喪,我知道這些,還是母親生前告訴我的,母親手中什麼證據都沒有,
但是她要我寒窗苦讀,就是為了有朝一日還外祖一族清白,母親死後,
父親收養了我,隻是那時的我一直不知道,原來父親早就知道我的身份。
父親試探過我,我騙他說我根本不在意那些過去的事情,說我隻想要過好當下,
但這是不可能的,那是我母親生前唯一在乎的事情,是她唯一的遺願!
我怎麼可能不在意!那也是我活着最重要的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