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抓到徐晃以後,我意識到徐晃就是我手上僅有的最大籌碼,
我可以利用徐晃撬動徐家以及徐家背後的趙家,還能使得趙唐兩家鬥得兩敗俱傷。
景圓,你知道那時我有多心動嗎?
可是,我死可以,我不能連累你和父親去死。”
景赢紅着眼眶,眼淚在眼中打轉,繼續說道,“所以那天我回去後向父親坦白了我的籌謀,
出乎我所料的是,原來父親一直和我想得一樣,”
景赢忽而笑了,缥缈至極的笑容,眼淚也掙脫眼眶的束縛滑落,
“景圓,原來我不是一個人,我一直都有你們。”
景圓上前緊緊抱住景赢,他心中大動,夢中今生忽然緊密交織在一起。
夢中的景赢被唐家反将一軍,落到大牢中去,唐家想要利用徐晃這個釘子,讓景策出手對付徐家,以使得趙家斷去一隻臂膀。
而今生的景赢有他相助,唐家的算計落空,反而使得景赢可以利用徐晃來對付趙家。
景圓忽然意識到,如果景策始終是和景赢一個想法的話,
那夢中的景策在牢中其實是不會拒絕唐家建議的,因為他們都希望挑動趙唐内鬥。
隻不過對于夢中的景策來說,立即翻臉答應唐家的要求會顯得他的叛變可疑,
是以景策在牢中和那個太監虛與委蛇了一段時間。
夢中的景策唯一沒想到的是有人下毒,想要他的命。
景圓想明白這一關節,已然清楚是誰下的毒了,隻能是趙家人,毫無疑問。
一個小小的徐晃啊,居然牽連了那麼多的關竅。
景圓依然緊緊抱住景赢,感受到懷中溫熱的身體,景圓說道,“嗯,你從來不是一個人,傻瓜。”
景圓輕輕拭去景赢臉上的淚水,輕聲哄道,“從前不是,以後也不是。”
夢中的景赢若是知道景策入獄就死了,該有多後悔和傷心啊,
那個傻瓜肯定會将所有的過錯都怪到自己頭上,認為是他自己拖累了景策和景圓。
更别說夢中的景圓還被高钊害得斷腿,景圓想,夢中的那個傻瓜肯定内疚死了,所以才會對那個景圓那麼好。
未來的景赢肯定埋了許多事在心中吧,可是未來的景圓什麼都不知道,他終日沉浸在殘缺之痛中,全然不了解景赢。
未來的景赢肯定也不曾放棄過尋找桑家的真相,哪怕是被高钊禁锢在别院,
淪為高钊的玩物,哪怕明知高钊是趙家人,哪怕是以身飼敵。
未來的景赢看見高钊最終登上皇位,該是何等痛心疾首啊。
景圓心痛得厲害,他的滿愚,到底有多傻啊,未來究竟是藏了多少痛,
才會變成那個模樣,他的滿愚,他的景赢,他的愛人。
景圓已然明白夢境不是萬能的,因為夢境中的人是可以說謊的,
他隻能看見這一節夢境,但他不能知道這節夢境中的人是不是在說謊。
他不知道高陸岑确實和景赢有聯絡,他不知道景策的死原來和趙家有關,亦如他不知道景赢隐瞞了他那麼多事情。
或許他現在看見的夢就是未來景圓看見的事情。
而未來的景圓什麼都不知道。
所以夢是殘缺的。
景圓透過夢唯一确定的就是,未來的景圓是愛着景赢的,隻是那愛意從未說出口。
景圓在景赢鼻梁上輕輕落下一個吻,柔聲說道,“我喜歡你。”
景赢眼角含淚凝視着景圓,心尖顫顫。
淚滴劃過臉頰,景圓輕輕拭去,哄道,“哭什麼?
若讓旁人知道景評事是好哭鬼,會被人笑的,好了,莫哭了,我心疼。”
景赢眼眶紅紅地看着景圓,忽然别扭起來,“我沒有答應你,你少哄我。”
景圓笑,不忍打破這溫馨氛圍,“嗯,不哄你,”笑起來,“才怪。”
景赢掙開景圓的懷抱,平複心情後言歸正傳,
“景圓,這件事的最終得利人就是如今穩坐龍椅的那一位,而當時的唐家和趙家都是他的馬前卒。
我和父親都想抓住他們的馬腳,好查出當年之事,這件事極其危險”
景圓打斷景赢的話,神情認真,“我早已明白,我對你說的話從來不是謊言。”
景赢看着景圓誠摯的目光,最終晃神,喃喃說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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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圓在護城司任職從七品郎将,直接受他領轄的下屬約有三百人,
用景圓的話來講,他回京以後是明升暗貶了,畢竟他之前是副将軍銜。
景圓知道人多眼雜的道理,但是景圓亦知,人多好辦事,要想抓到全城的野貓,哪裡是那麼輕松的活計。
景圓就将手中的活計給護城司的人分了下去,卻沒有閑着,天天領着一隊人滿雲京到處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