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高钊在外面攻城,而你和那群起義軍勾結,你還讓桑闳被謀害的事情傳開了
——是永承帝害死了你祖父,陸淌手中或許有永承帝的證據。
你說,你喜歡我,你希望我好好活着。
景圓的眼神驟然變得很溫柔,景赢更加不适應,扭開頭,刻意開玩笑說道,
“那你可得小心了,你現在也是封州的官兒。”
景圓将景赢的頭扳回來,“嗯,我會小心的,”
景圓拉起景赢的手,放在左心房的位置,景赢甚至能感受到景圓的心跳,不自覺眨了眨眼。
景圓柔聲說道,“阿赢,我好喜歡你。”
景赢瞬間抽回手,“好端端,說這個做什麼?”
景圓不在意,笑道,“當然要讓你知道,省得你跟人跑了。”
景赢略别扭的看去别處。
好羞恥,這家夥天天跟他表白!
二人飯後,景圓開始思索昨夜的夢和上一個夢之間的關聯,很顯然,由桑闳的事情可知這個夢是發生在上個夢之前的。
按照邏輯順序來說,景赢先和封州的起義頭子有了交集,然後封州起義,高钊率軍圍城,結果如何不得而知,
但是按後面的事情推斷那些起義軍應該全都被高钊剿滅了。
景赢和起義軍勾結的事情也已經暴露了,所以高钊愈發憎恨景赢,
但是高钊又舍不得殺死景赢,隻好給景赢下藥來控制景赢,讓景赢喪失神智,是以上個夢裡景赢才會是那個樣子。
在這過程中還發生了一件事,就是太子死了,而高钊認為太子之死跟徐、唐兩家有關,所以對徐、唐兩家大肆打壓。
因此,景圓推測,太子的死,或許就發生在高钊率兵來圍攻封州期間,
因為高钊那個時候忙着攻城分身乏術,而等到高钊領兵回京以後才得知高旭已死,開始發瘋。
最重要的是,起義軍在景赢的誘導下戳破了桑闳之死的真相。
景圓皺眉,看來首先得解決封州的起義之亂,不能再如夢中一樣發生流血事件,然後得快些回京,高旭那邊也不能出事。
景圓總覺得這兩件事環環相扣,背後似乎有一雙看不見的手在推動。
就單從這個夢境來說,景圓已經清楚了當年那場洪澇的真相——
封州有人為建造齊樂堂要村民搬遷,但是村民不同意搬遷,是以他們選擇制造一場洪澇淹死村民!
這也是為什麼封州官員不将洪澇上報的原因,因為這場洪澇根本就是人為!
景圓想到陳介一家的慘死,想到宋三春被殺又莫名其妙的結案,忽然心頭哀起。
景圓隐隐覺得夢中那個起義軍領袖和初來封州的時候遇見的那三人中的某位有些相似,或許他們是親兄弟也說不定。
如果,按照夢中軌迹的話,說不定那起義軍領袖還會見到他兄弟被凍死的屍體。
那起義軍領袖豈不是更懷恨在心?
景圓暗自慶幸當時出手相救,他或許可以利用救命之恩來和起義軍談判,讓他們不要用武力來解決問題。
問題出在三佛縣的齊樂堂,可齊樂堂是什麼地方?
陳珍在府外等候景圓,說是要帶着景圓二人去齊樂堂參加冬日宴。
景圓微微笑,想打瞌睡剛好送上枕頭了。
馬車上,陳珍興緻勃勃地對景圓說起冬日宴的事情。
原來冬日宴的曆史并不久遠,冬日宴是齊樂堂的初屆學子為慶祝齊樂堂的創立而舉辦的盛會,
因為出席冬日宴的多是三佛縣的鄉紳,也招攬了很多上門攀關系的官員,
是以冬日宴這個名頭越來越大,逐漸演變成全封州官吏的盛會。
冬日宴總共三天,由第一天的晚宴在各自的轄區舉辦,
第二天去到三佛縣的齊樂堂參加最為正宗的宴會,第三天則是在陸淌家舉辦。
晚宴是看轄區負責人想請哪些人,冬日宴是但凡想要在封州混出個名堂的人都削尖了腦袋想去的宴會,
而能去陸家宴會的,則都是個頂個的有名人物,因為要想在封州真正的站住腳跟兒,必須得跟陸家交好。
陳珍說得煞有其事,說罷還一拍胸膛,頗為驕傲的說道,
“也是我老爹做了通判之後我才能去參加的,不知道景兄有沒有收到陸家的請柬呢?”
景圓自然是沒有,陳珍倒也沒輕蔑,嘴上笑嘻嘻說道,“沒關系,景兄初來乍到嘛,說不定在封州混久了就能去了。”
景圓又問起齊樂堂,陳珍在景圓面前秀了把優越感,現在正是開心的時候,
“哦,就是陸先生他們聯名舉辦的書院,裡面都是從各地淘來的人才。”
景圓的心沉下去,雖然他早有猜測,但是真變成現實,竟還是如此難以接受。
他們竟然在害死那麼多人以後,還舉辦冬日宴來慶賀齊樂堂的創立?!
那些被他們害死的百姓的屍骸,全都沉沒在水底,或許就在齊樂堂之下。
可笑,本該教人治國齊家平天下的學堂,其築基石卻是無數百姓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