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介的事還有蹊跷,三娘并非他的童養媳,陳介也不是什麼喜歡動用暴力的丈夫,
隻是不知道為什麼他們夫妻二人還要在外人面前留下這樣的印象。
而且,他們膽子還挺大的,都做了逃奴,卻還是不曾改換姓名,不過想想也是,
同名同姓的太容易遇到了,主人家也不會想到,逃走的奴隸居然還敢用自己的真名。”
景赢倏然睜開了眼,眼中似含着萬千琉璃光彩,
景圓從景赢澄澈的眼眸中看見了自己,俊朗挺拔,似志高意滿、鮮衣怒馬的少年郎。
景赢點頭,“或許,是刻意制造聲音來掩蓋其他的聲音。”
景圓恍然,“陳介他們家裡有沒有可能有地道?他們是想掩蓋挖地道的聲音?”
景赢看向湖心亭中對弈的人群,“回京再檢查一下,密道肯定很隐蔽,還不能被像方治這樣的鄰居看見。”
冬日宴一直進行到黃昏時分,突一列士兵破門而出,将齊樂堂内的衆人團團圍住,高钊換上一身肅殺戎裝,緩步從外走進來。
剛才見過高钊的人,無不看向在偏僻一角的景赢和景圓,眼光莫測。
景圓無奈和景赢對視,這家夥是想拉我們下水啊。
景赢掃了圈齊樂堂的人,說道,“陸淌和徐汾不在。”
景圓又仔細看了圈,見小徑路上鑽出來一群人,正是陸淌和徐汾等人,
“這不來了,看來,他們是答應和我們合作了,陸淌這老家夥,以後有得哭了。”
景圓的眼神有些缥缈,他又想起了夢中宋無那群人浩浩蕩蕩離開的身影,
心中原來的愁意在此時散得一幹二淨,至少,他們不用死這麼快了。
高钊被陸淌等人請了進去,驚惶的衆人此時歇了看熱鬧和玩樂的心思,紛紛鳥作魚散,
景赢和景圓混在人流中,也離開了齊樂堂。
陳珍瞧見二人欲言又止,最終鑽進了他爹陳英的轎攆。
車轎起,景赢掀開簾布看三佛縣的街市,黑色侵蝕得尤為迅速,
不過一會兒天就黑沉下來,燈籠已然挂起,煥發出五彩斑斓的生機。
景赢瞧着街市上燈籠的點點星火,眼中波瀾驟起,“景圓,你說今夜會是個什麼結果?高钊會将此事輕輕放下嗎?”
景圓有些拿不準,夢境中高钊發瘋是因為太子已死,如今太子還好端端活着,
隻是生命偶爾受到威脅,所以高钊不太可能如夢中一樣對陸家或者徐家斬盡殺絕。
但是警告和懲戒肯定是有的。
景圓玩這一手是為了離間高钊對陸、徐兩家的信任,而且無論陸淌如何狡辯,武器就在陸家别院是闆上釘釘的事實。
景赢卻在思考另外一種可能,高钊從頭到尾就不相信景赢和景圓,
是以高钊隻會把在陸淌那裡發現的武器認為是景赢蓄意栽贓,并且徹底将景赢視為仇敵。
景赢望着轎外走馬燈似的燈火,忽生出些許涼意。
萬一高钊是後一種呢?
—— —— —— ——
景赢失蹤了。
景圓翻遍了整個小院,也沒找到景赢的身影。
明明,景赢隻是去廚房找點吃食。
景圓眼底發狠,高钊,一定是高钊!
高钊仍然宿在洗花城郊外的駐城軍軍營中,高钊的營帳中燈火通明,營帳外重兵把守,巡邏小分隊各個精神抖擻。
景赢被五花大綁,丢棄在床榻之上,景赢雙眸緊閉,才幽幽轉醒,
景赢觸目便是刺眼的亮光,然後是一張書桌,一個人,一套盔甲,一柄見血封喉的大刀。
景赢眨眨眼,眼中難得泛起幾分迷惘。
直到景赢的眼睛逐漸适應了刺眼的光亮,他才認清坐在書桌前的人是高钊。
景赢掙紮幾下,發現自己身上捆着的竟然是牛繩,堅韌異常。
景赢朝高钊喊道,“你發什麼瘋?”
高钊朝景赢遞去一個不鹹不淡的眼神,話語中是暴露無遺的占有欲,“我有沒有告訴過你,這是你最後的機會?
你又騙了我,陸淌那裡的兵器到底怎麼回事,你心理比我清楚。
還有,你當着我的面和别的男人親親我我,可曾把我放在眼裡?
景赢,本王早就警告過你,你是我的!
除非我不想要你,否則沒有你拒絕的餘地!”
高钊用看似平淡的語氣說着十分強勢的話,眼中放着異樣的光彩,
高钊盯着景赢的眼神似在看一隻手到擒來的獵物,多無力反抗的脆弱生物呵。
高钊放下手中的書冊,逐漸朝景赢靠近,景赢掙紮得愈厲害,高钊便越興奮。
高钊用滿是厚繭的大手撫上了景赢的臉,景赢細嫩的皮肉顯然被高钊硌得慌,景赢怒目直視高钊,眼中滿是不屈和憤怒。
景赢質問,“你不是自诩從來不強迫人嗎?如今你做的是什麼?”
高钊撫上景赢的秀發,将其放到鼻間輕嗅,才輕柔說道,“這是你逼我的。”
高钊凝視着景赢,隻覺得景赢果真是造物主的寵兒,好看至極,
像白雪般細膩清透的肌膚,濃淡皆宜的彎月眉,不點而紅看上去嬌嫩可口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