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剛好,我擡頭一看,這廚房啊有棚,
你再朝那邊看,是不是方治他們家?可是我記得從方治家二樓看過了,卻根本看不見這裡有個廚房,這裡剛好是視角盲區。”
景赢觀察四周,果然如景圓所說,這個廚房因其有頂棚可以擋住其他人窺探的視線,陳介他們則可以從這裡鑽進密道。
“所以裡面确實有密道嗎?”景赢問道。
景圓點頭,“那可不是?可惜有鎖,我打不開,
你說,這樁事,你們大理寺管不管?管,可就要見公了?”
景赢沉吟,“自然得光明正大的處理這件事,以防有人使手段。”
大理寺來人後,差役劈開了那處竈台,果然露出一個密道門闆,
但是門闆乃是用寒鐵制成,火烤不壞,刀劈不爛,門闆上還帶着鎖,解開鎖才是唯一的方法。
宋樂見狀歎氣,“這事兒,是越來越大咯。”
景赢低垂眉眼,似不為所動,景圓早已經離開這裡,宋樂隻當是景赢在休假期間也沒有閑着,反而緻力于朝鬥。
宋樂知道景家之前背靠徐邈,但是徐邈如今在朝堂上岌岌可危,不知為何趙家忽然對徐家調轉槍頭,欲借封州一事絞殺徐家,
宋樂隻當現在的景家打算背棄徐家,另謀高就。
事實上,這樣的徐黨不算少,之前還風光無限的徐家,一瞬間門可羅雀。
宋樂再次感歎了一下官場的人情冷落,複又命令道,“找全城最好的鎖匠來開鎖,發布懸賞告示,開鎖者賞銀一百兩。”
宋樂安排了四五個差役輪班守着這兒,然後又匆匆離開去向大理寺卿述職。
豎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就在徐家風雨飄搖之際,太子妃徐氏薨逝了。
在這關頭,太子妃的離世顯得疑點重重,
高旭的心情也不是特别好,日日在東宮借酒澆愁,為此被永承帝叫去禦書房教訓了幾次。
高旭沉着臉,約景赢和景圓見面,見面第一句話,高旭說,“東宮又鬧鬼了。”
景赢和景圓面面相觑,東宮又鬧鬼了?!
景赢還記得上次宋三春的死狀,腦中閃過絲不好的念頭,試探問道,“太子妃和宋三春一樣的死因嗎?”
高旭搖頭,臉色沒有變好,反而更加陰沉,他盯着景赢,一字一句說道,“太子妃是被鬼吓死的。”
景赢一驚,高旭又說,“孤愧對太子妃,孤不敢将她的死狀聲張出去,如今的東宮,再也禁不起一個鬧鬼的傳聞。”
高旭眉眼憔悴,近來發生了太多事,他實在有些應付不過來,尤其是徐邈的事情,高旭格外怨憎徐邈
——高旭已經知道封州的事情,高旭自嘲,他怎麼一點沒看出來,他那嶽丈背地裡還有其他靠山。
呵,高旭有時覺得,他這個太子做得也太過于可笑了些,
連他自己的嶽丈都信不過他,甯願選擇認其他人為主,也不追随他這個女婿。
高旭也有些怨怼高钊,為什麼他那個好弟弟非要捅破這件事?
大家都先裝傻,然後再慢慢處理徐家不行嗎?
如今高钊将事情鬧得人盡皆知,旁人都在看他這個太子的笑話!
看他如何無能,看高钊如何能耐!
高旭心頭冒起酸澀之意,從小到大都是這樣,所有人都知道高钊比他聰明,
但是就因為他比高钊多出生幾年,就因為他和高钊是同胞兄弟,
所有人都露出一種高旭撿到了便宜的表情,就連高钊,也喜歡故作讓步、裝成一副寬容博愛好弟弟的模樣,
好似他高旭和高钊争,就注定會輸一樣,呵。
就高旭看來,高钊自請去青州從軍的十年,是高旭最為舒心的十年。
可是結果呢,高钊又那樣光鮮亮麗地出現了,一如從前,奪走了所有人的目光。
包括他的父皇和母後。
所有人都說,他們是一母同胞的兄弟,應該親密無間,所有人都覺得,高钊日後将成為他的一大助力,
可是,無人知道,高旭甯願要一個一事無成的廢物弟弟,也不想要一個英明神武的助力,
他是如此忌恨高钊,以至于痛恨他身上流淌着和高钊一樣的血脈。
高旭陷入自己思緒,全然沒注意到此時的他一副狠厲模樣,原本溫和的面目都顯得猙獰起來,
高旭回神,本想繼續扮作往日裡溫和的模樣,奈何實在是郁結在心,此時的表情顯得不倫不類,頗為扭曲。
“太子妃的事情我希望你們私下查訪,查到什麼先告訴我,就不要讓我七弟摻和進來了,他已經夠忙了。”
高旭說着,景赢和景圓自然跟高旭保證不會洩露出去。
高旭離開以後,景圓不知想到什麼,卻是嘴角止不住地上揚,景赢凝神看景圓,
景圓才收斂,說道,“沒想到太子和高钊的關系不太好啊。“
景赢無奈揉眉,“如今的當務之急是太子妃之死,如今滿朝上下都在議論,
隻怕太子前一刻剛來找完我們,下一刻,整個朝堂就已經傳遍了。”
景圓癟嘴,“正常,太子現在身處風暴漩渦,他的一舉一動備受矚目,
我想,許多太子黨怕是得失望了,他們的太子殿下,有些沉不住氣呢。“
景赢沒發表意見,但是心中認同景圓的說法,方才高旭在他們二人面前将喜怒展現無疑,自己卻不自知,
高旭方才的表現要是放在那群人精一般的老頭兒眼中,怕是不能抗事的典型。
太子之位,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