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谟叫嚣自己是桑闳後人的事情到底還是被捅破了天。
朝堂之上就對桑谟的處置分成了兩派,一派要求追究桑谟的罪籍,對桑谟這種逃竄在外的罪人施以嚴懲,
一派則對桑谟的處置持保留意見,但是對桑谟聲稱的神谕卻十分好奇,希望永承帝嚴查神谕一事。
永承帝高坐帝台,眼泛精光,帷幕遮擋住永承帝的面容,堂上各官員各持己見,争論不休,景策擡眸望向永承帝所在的方向,卻隻覺高處不勝寒。
此事最終以永承帝下令大理寺卿劉真嚴查新教落幕,至于對桑谟的處置,永承帝并未言明,衆卿便默認是繼續扣押在監牢中。
夜深,高陸岑離開傅相府便潛入暗道中與景家父子彙合。
高陸岑直言經過今晚的接觸,對傅曜的觀感一般,景圓不便直言夢中事,隻對高陸岑勸誡道,
“傅相或早已不可信,世子切莫交淺言深。”
高陸岑并未展露疑惑,隻是輕歎口氣,“說來也巧,真是今夜回府之時,
我遇到了一位桓王府的故人,她是我母妃生前伺候的婢女之一,隻是早早出嫁,不再以奴仆之身受人差遣了。
她特意來找我,隻是想告訴我,我母妃并非因父王之死憂思成疾,而是與傅家有關,特别是與傅曜有關。”
此言一出,景家三人皆驚,景策凝眉,“世子,”
高陸岑擡手示意,“我明白,這位婢子出現得巧合,或許有詐,
但是她之所言,也的确對上了我幼時的許多記憶,比如母妃身體自來康健,
比如母妃與父王相敬如賓,母妃對父王的姬妾都一以待之,無半分嫉恨之心在裡面,也比如,
父王離世後,母妃将身邊伺候的貼身婢子都嫁了出去,而她自己的身體也一日日壞下去,就好像,早有預料一般。
母妃那段時日确實郁郁寡歡,隻是我總覺得,母妃憂思的原因,不是因為父王的死——
說句大逆不道的話,父王和母妃隻是家族聯姻,
我并未覺得母妃對父王有深情厚誼,而父王更是,所以就算父王病逝,母妃也不會,不,是絕不會因父王之死哀痛欲絕!
更何況,她還有我,我那時,才不過兩三歲,如此小的孩童,在皇室,是很容易夭折的。
母子連心,她絕對不會丢下我一人!”
景圓摸着下巴思索,這便與夢境對上了,可是傅曜到底是為何要害死桓王妃呢?桓王妃乃是傅家女,這代表着傅家是桓王黨
——除非,傅家為向永承帝證明忠心,而特意害死了與桓王唯一的聯絡。
可既然如此,為何單獨放過高陸岑呢?
那時的高陸岑,不過兩三歲的孩子,正是最容易夭折的時候,傅家沒有動手,是不是因為傅家沒有找到機會動手?
難道是追随桓王的屬下都察覺到了桓王妃死亡的蹊跷,所以防備着所有人?
景策接話,“那婢女如今可還安全?她之所言,可曾提供給世子什麼證據?”
景策要的是實證,高陸岑搖頭,“她沒有證據,隻是懷疑,她懷疑母妃當年用的貼身物品有問題,
因為母妃身邊有專門的婆子管膳食,是百分百确定食物中無毒的,
可是母妃的身子還是一天天弱下去,所以母妃察覺到之後,才會給她的貼身婢女們找出路。
那婢子說,每次傅家人來看過母妃之後,母妃的身體都會變得更虛弱,所以後面他們也懷疑是不是傅家人身上帶了什麼東西,
與房中的某樣物品的氣味混在一起之後産生了毒素,可是除了母妃以外,其他任何人都沒有出現這種情況。
那婢子還說,”高陸岑頓了半晌,眼中墨意翻滾,
“我母妃死的那日,傅曜曾來過桓王府中,他和我母妃談話之時還特意屏退了左右,
那婢子還曾聽到過花瓶摔碎的聲音,但是後面傅曜出來的時候我母妃和傅曜又是一副相安無事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