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家,紀明朝就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告知給了紀明庭。
“阿姐……”紀明庭低下頭,滿眼愧疚,“其實你不必為此做到這樣的程度。”
說到底,自己父母的仇應該自己去報。
紀明朝滿不在乎地笑道:“不是你爹,當年我早就死了。況且,冒充你也隻是把水攪渾,不會有性命之憂的!我們倆年紀對不上。”她眨了眨眼,“得虧你打小是被當成小娘子養大的,不然還真危險呢!”
“阿姐~”紀明庭的臉瞬間紅透,頭一下靠在她肩膀上,“阿姐别說這個了~”
好丢人啊~
“好好好,不說這個。”紀明朝戳了戳他的頭,一臉嫌棄,“比牛犢子還大還撒嬌呢!”
紀明庭更來勁了,在她的肩膀上蹭來蹭去:“再大也是你弟弟!”
“那個……當時你爹娘把你當成小娘子養不是因為道士說什麼躲劫吧?”
“嗯?”紀明庭不明就裡,坐直了身子,迷茫地看着她。
紀明朝露出一個壞笑:“是因為看透你本質了!”
“啊!阿姐你老取笑我!”紀明庭大叫,雙手用力地搖晃着她。
“欠!”紀明朝一巴掌拍他頭上。
姐弟玩鬧一會兒,又說回正事。
“這次的消息不好打聽,做事心細些。”
紀明庭很是自信,拍着胸脯保證:“放心!僞造書信嘛……我去找那些專門賣赝品的人打聽!”
大理寺今天倒是很忙。
倒不是因為有什麼大案,而是有人在大理寺門口打架。
“你敢打我!”
“打你怎麼了!”
紀明朝聽到争吵聲,洗完手哒哒地就跑了過來。
“怎麼了?怎麼了?”
大理寺門口已經藏了不少人在看熱鬧。
徐維是最早到的,他把嘴裡的瓜子咽下,眉飛色舞。
“兩口子打架呢!這大嫂說櫃子壞了讓他家夫君去找人修去。這男的非說是他媳婦兒弄壞的,罵得可難聽了。”
外頭的罵聲逐漸變得污穢起來,其中不乏問候對方母親的話。
“你一個鄉下的婆娘,土裡土氣,當然不懂!滾滾滾!”
“就這還不和離?是為了孩子?”紀明朝咋舌。
徐維擺手。
“這兩口子不是結發夫妻,才湊在一起過日子的,都沒孩子。上個月搬來的,鬧了五六次了。上次我拉他們進去給他們斷官司,沒過兩天倆人又和好了,還說我多事呢!”
“圍在這兒做什麼?”
冷冷的男聲傳來,衆人齊刷刷轉過頭去。
“少……少卿大人?”
來找人的宋望朔覺得腦殼痛。
大清早的,一群大理寺的官員衙役就聚在這裡看人兩口子打架?還嗑起了瓜子!
“咳!這對夫婦在吵什麼?”
徐維抹了抹嘴再一次唾沫橫飛地把事情講了一遍。
咚咚!
“我的天!”
正說話的時候,那兩口子不知道是誰先抄起了鼓槌開始動手。
等衆人發現時,夫婦二人已經一人拿着一個鼓槌互錘,婦人的力氣小些,鼓槌被男子擊飛,直接飛到了鼓面上,發出沉沉的敲擊聲。
“住手!”
宋望朔幾步跨了出來,黑着臉訓斥。
“把這兩個人帶進去!”
動嘴也就罷了,還拿鼓槌打!這是準備下重手啊!
夫婦二人本就是一時上頭,失了分寸,如今被他冷厲的樣子吓到,一時間不敢動作,沒有掙紮就被衙役架了進去。
圍觀的人伸了伸脖子,見沒有熱鬧可看,也就散了。
大堂之上,宋望朔面色鐵青,看着下面的夫婦,怒不可遏。
“驗傷!”
仵作的職責并不隻是驗屍體,活人身上的傷,他們也要管。
就連紀明朝看他這樣,心裡都有些發虛,立即上前查看婦人的傷。
兩人傷得不重,都是些皮外傷。
“大人……”男子先開了口,“大人,草民隻是和自家媳婦兒起了些矛盾,這就不麻煩大人……我們先……”
啪!
宋望朔拿起驚堂木拍在桌上,桌面吊着的毛筆輕微地晃蕩。
夫婦二人渾身一抖,滿臉迷茫,顯然是不明白宋望朔在生什麼氣。
“你們二人既然過不下去,本官就判你們和離。”
“不!”
夫婦二人異口同聲。
“不?”宋望朔深吸一口氣,“為何不?”
他歎氣。
“你,身為人夫,辱罵自己妻子和她的母親,對她連半分尊重都沒有。還有你……”
看那婦人一副可憐又不安的樣子,他的語氣稍微緩和了些。
“他如此對你,無半點夫妻情分,你還要跟着他嗎?”
“妾……”婦人低下了頭,扯着手指,“嫁雞随雞嫁狗随狗……”
紀明朝皺了皺眉。
豬狗不如的也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