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擱下奏折時,檐角銅鈴正被春風撞得清響。得知南玉錦出宮的消息,他隻是淡淡地吩咐侍衛親兵暗中保護皇後。
他心中明白,南玉錦走不遠,也從未想過将她永遠禁锢在皇宮之中。她若想去周邊遊玩,便随她去吧,畢竟她需要一些自由的空間。
然而,呂宣卻是那個不能随意走動的人,因為她已經懷孕了。懷孕後的她,性格變得敏感多疑,整日窩在宮中無所事事,難免多愁善感起來。送走南玉錦後,她捂着胸口,心中泛起一陣酸楚,回到宮中便淚眼婆娑,對着若蘭哭訴道:“我跟了他這麼多年,他到現在連個竹園子都舍不得給我。”
若蘭上前攙扶她,輕聲安慰道:“娘娘,之前不是說不在乎嗎?”
呂宣氣得瞪了她一眼,小聲罵道:“蠢貨。”
衆人見此情景,面面相觑,識趣地退了下去。若蘭猶豫片刻,小心翼翼地問道:“要不要叫太子妃過來陪您?”
呂宣擺了擺手,歎息道:“不必了,最近太子不在,她和她身邊的小太監忙着踏青去了,還是不掃他們的興了。”
此時,呂瑛正在東宮會見自己的妹妹呂瓊。李厲站在她身邊伺候,如今他已不比一般奴仆,在太子妃面前無需低頭彎腰屈膝。腰間的蹀躞上除了東宮的令牌,還有一把銀鞘短劍,能有如此殊榮,全仗着太子和太子妃的寵愛。
呂瓊自然看不上這等閹人,隻是礙于姐姐的面子,沒有直言。她低聲說道:“叔叔那邊來信了,我有事情跟姐姐說。”說罷,眼睛斜視了一眼太子妃身邊的黑衣小太監。
“你下去吧。”呂瑛吩咐道。
“是。”李厲垂下他陰恻恻的鳳眸,輕輕應道,随即退下。
等屋裡沒人後,呂瓊坐到姐姐身邊,在她耳邊悄悄說道:“媽來信說家裡人都在宛州城安好無恙。”
“堂弟呢?那個藏起來的小堂弟呢?”呂瑛急切地問道。
呂瓊沉默了片刻,低聲道:“一切安好,隻是要小心東宮隔牆有耳。特别是你身邊的那位。”
呂瑛歪着頭,翹着二郎腿,郁悶地說道:“李厲?也是,我也不相信他。不過他伺候我還算上心。
“太子如今走了,怕不是得等到姑母生産才能回來,他似乎跟皇後一樣,是個清修禁欲之人,東宮的這些個美女他都瞧不上半分,先前還愁得要死,如今姑母又有了孩子,我擔子倒是落下了。”
呂瓊皺了皺眉,低聲提醒道:“姐姐,我看還是得上心,李厲看上去就心思深沉,難保不會有什麼不軌之舉。”
呂瑛歎了口氣,無奈地說道:“我知道,我自有分寸,隻是我已經離開不了他了,東宮的很多事情需要他打理,我一個人忙不過來。”
呂瓊握住姐姐的手,輕聲安慰道:“姐姐,你要多加小心。家裡的事情我會繼續留意,有什麼消息會及時通知你。十月份叔叔就會進京,到時候我會最好準備,到時候再說。你在宮裡照顧好姑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