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命一探究竟,也希望有命脫身。
白色的地闆與牆壁融為一體。
裡面的實驗器材擺設井然,一塵不染。
而這裡……也隻有機器,明明是工作的時間,實驗室内竟空無一人。
夏夜晚怔住了。
怎麼會這樣?!
他要找的可就是實驗室中的人啊。
“請進,”
季先生引着客人向前走:“阿西身弱應喜靜,故而遣散了衆人。無需拘束,自便即可。”
夏夜晚内心不由得咒罵了一句。
但一轉身,又恢複了阿西的笑容:“您真貼心。”
他們走過一排排的桌子,皮鞋的聲音與地闆發生輕微的碰撞。
“哒,哒”的走路聲回蕩在空曠的實驗室裡。
夏夜晚裝模作樣地張望着周圍的布置,各種形狀怪異的機器擺放在靠邊的位置,摞滿了整整兩面牆壁。
最顯眼的是被放置在中間的組合儀器,足有兩米高,上面插滿了各種不同顔色的傳輸線,都連接在一台電腦的背後。
繞過這台巨大的儀器,他們又向深處走去。
那是條一眼就能看到盡頭的走廊。
灰色的鐵門似複制粘貼一般羅列在兩邊,夏夜晚走到第一扇跟前,試探地伸出手,“吱呀”一聲,門就這麼開了。
季方儒也不開口介紹,客人走到哪裡,就慢悠悠地跟到哪裡,仿佛“自便”二字也不隻是客氣地說說。
“季先生。”一圈下來,阿西開口稱贊道,“硬件設施确實很好。不愧是季先生,果然是财大氣粗!”
此次來實驗室,便是打着參觀未來制藥工作室的幌子。
季方儒偏着頭看向他,等待下文。
阿西露出一絲苦笑:“但是先生,僅僅有這些不夠的,參與的人員也是審查的重點。”
“人?”季方儒淺笑道,“是想見所有人還是……”
“那個人?”
夏夜晚聽後心裡一顫。
他怎會知道?!
“您說哪個人?”阿西面不改色地反問,“當然是參與的所有人。”
看着季方儒的眼睛,夏夜晚突然明白過來。
這人願意接招的目的,也是因為實驗室,而且也在于人。
大意了。他明明知道季方儒另有所圖,想着或許不過就是通過“膠囊”獲取更大的利益。
哪知道,原來對方也在釣魚,而且釣起來的還是自己。
沒時間了。事到如今好不容易接觸到實驗室,還是先确定一下那個人在不在這裡。
“不如這樣。”阿西提議道,“也不必現在都把他們叫回來,相信您手裡應該有人員資料,我看資料也可以。”
“嗯……巧了。”季方儒從懷中拿出一個資料袋,“不如阿西看看?”
他心中疑惑季方儒為什麼這麼爽快,還是将文件接了過來,打開一看,裡面隻有薄薄一張紙,上面是一個男人的照片。
夏夜晚内心松了一口氣,他們說的不是同一個人。
這是張陌生的臉,不是那個人,他也不認識。
“這是誰?”阿西皺起眉,抖了抖文件袋,“怎麼隻有一個人的?季先生,您的實驗室裡隻有一個研究員嗎?”
在夏夜晚心裡阿西也不是個傻子,事情到這也能看出來不對勁了。
“我不知道您又是把人清走,又是把這位大哥的資料拿給我看,到底是什麼意思。”阿西把文件袋甩在桌子上,雙手抱臂,滿臉不悅地說道,“這買賣,膠囊的事,到底還想不想做,還請您直說,請不要繞一些彎子,小的呀,實在看不懂。”
他擺擺手,轉身就想要離開。
季方儒盯着阿西的背影,眯了眯眼睛。
就在這時,空蕩蕩的實驗室裡響起了電話的鈴聲。
阿西回頭,隻見季方儒拿起電話聽筒。
“先生。”
電話那頭傳來貝儀的聲音。
“陳文西到了下江。”
“此人為假。”
阿西當然聽不見對話的内容,但是他看見季方儒笑了。
就是那種不符合他氣質的,孩子氣的笑容。
心裡突然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不能再在這裡待下去。
夏夜晚一向相信自己的直覺,沒有多做停留,毫不猶豫地向門口走去。
卻發現大門已經無法打開。
這下更加能确定,剛才那通電話,一定對他很不利。
夏夜晚不斷告訴自己冷靜下來。
首先,季方儒給他看那個人的資料一定是猜的他認識,可他不認識,季方儒的懷疑就不成立,那還有什麼呢?
阿西,他的身份。
是知道自己不是阿西?還是暴露了與警方的關系?
不,或許還不止。
想到這,夏夜晚怔住。
他知道了。
能讓季方儒如此笃定,必然不是什麼道聽途說的消息。
而是……真的陳文西現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