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應不應該的事。”汀佑美手指扶額,臉上浮現無奈之色,“你……還沒看員工手冊?”
“《員工行為規範》?”
汀佑美:“對,我們都叫它手冊。”
陳家豪撓了撓頭:“太忙了,還沒來得及呢……”
汀佑美歎了口氣,越過後座,在後背箱的登山包裡翻找半天,将一個冊子扔到陳家豪腿上。
“一定要認真閱讀,最好是記在心裡。”汀佑美苦口婆心地說道,“不要再不以為然了,很重要的!”
陳家豪被她說得像一個做了錯事的孩子,但也難掩心中的好奇,翻開了這本不厚的手冊。
“《旭日藥廠員工行為規範》”
“第一條,……”
天朗氣清,秋高氣爽。
一輛灰色的面包車停在“阿飛肉鋪”門口。
一進門,“喲,又是你們呀!”肉鋪的小哥從櫃台裡探出頭來,熱情地打着招呼。
“小老闆好。” 陳家豪看着玻璃罩裡所剩不多的肉,“今天這是……賣完了嗎?”
“诶诶!”見客人們擡腳就往外走,一臉小雀斑的活計急忙挽留,解釋道:“第一批的肉剛賣完,阿叔回家去拉了,馬上就回來。”
陳家豪翻譯給兩人聽。
小哥見機發揮他下一任肉鋪接班人的機靈勁:“不如您看這也到中午了,幾位先去隔壁吃個飯,那家西餐廳新開的,裡面的東西高檔的很!”
陳家豪覺得也有道理,與其他兩人商量了之後決定先去填飽肚子。
他們昨天就瞧見了,那家西餐廳看起來很有格調,還沒到正午就已經座無虛席。
服務員指引到大廳中間的位置落座,三個打工人看了一眼菜單,發現竟然并沒有貴的離譜。
點完餐後沒過多久,買肉小哥就過來了。
“客人,”小哥點頭哈腰地說,“肉已經到了,您現在去看看不?”
本來說好的吃完飯再去肉鋪,現在卻直接找了過來,說實在的,這種窮追不舍式留住客人的方法讓人喜歡不起來。
汀佑美皺着眉對陳家豪說道:“讓他離開吧,說等我們吃完飯再去。”
“算了。”可能是被賣肉小哥的積極态度打動了,陳家豪站起身來,拿起風早上廁所之前放在旁邊的車鑰匙,“我過去一趟,菜來了你們先吃,我一會兒就回來。”
“要不我一起……”
陳家豪看了一眼衛生間的方向,說道:“風早去方便了也不在,若你再走,店家還以為我們逃單了,我還是一個人去吧,菜上齊就能回來,丢不了。”
“是的是的。”大概也是察覺這位在勸說同伴,小哥在旁邊連聲附和,也不管外國女生聽不聽得懂,“您放一萬個心。”
想着肉鋪也就在隔壁,她也确實不好走開。汀佑美點了點頭:“那你快去快回。”
陳家豪跟在小哥身後走出餐廳,也不知道從哪一步開始,反客為主地走到了前面,步履從容地邁進剛才的肉店裡。
随後進去的小哥在門口轉身,眼神忽然嚴肅,警惕地觀察了一下周圍,刷的一聲簾門一拉到底。
肉鋪櫃台後,“老闆”正仔細地将鼻子下面的假胡子按回去,見他來了,立刻起立道:“夏老闆,身體還好吧?”
“嗯。”夏夜晚随手拉過椅子,坐了下來,“五分鐘,長話短說。”
假扮老闆的趙森将文件交給他,正色道:“我們與東北那邊取得聯系,白楠失蹤,再從他的寝室取樣,經過與屍塊對比,确定死者就是這名大學生。”
夏夜晚一邊看着他們這幾天的調查結果,一邊道:“《成神的二十一天》?”
趙森站起身:“這名字聽白楠的室友提到過!!他特别癡迷的一部和漫,裡面那個主角叫……琴?他天天挂在嘴邊。”
“旭日藥廠的前任翻譯化名就是琴。”夏夜晚說着從懷中拿出一根圓珠筆,擰開之後取出筆芯,“廠裡署名琴的東西一個都沒留下,但辦公室座椅表面有氣孔,可能會存在生物殘留,這是從上面提取到的。”
趙森眯着眼睛看着那根筆芯半天:“提取?殘留?樣本在哪?筆芯裡的筆油嗎?”
夏夜晚食指在上面摸索了一陣,掀開透明膠布的一角:“進出廠安檢嚴格,隻能用這種方法。”他将證物遞給一旁的小六,道,“麻煩再找個筆芯替換上。”
小六密封好物證袋:“好。”
“等一下,還有這個。”夏夜晚又拿出一隻筆,同樣的方法取出筆芯,這次的證物清晰可見,是卡在管道内的一條棉花,“九月三十日晚上大約十點左右,有人看見升川奏與另一人從安全通道裡出來,期間不慎遺落一枚鑰匙,這東西是金屬逃不過紅外檢測,沒法帶出來,所以我用棉簽擦拭了表面溝壑縫隙。”
他将東西遞給小六:“看看是否有血液的成分。”
“你覺得他們是在九月三十号那天下得手?”趙森撓了撓頭,“可根據法醫的判斷,被害人死亡時間不超過48小時麼?”
“不隻是他。”夏夜晚沉聲道,“我有理由懷疑,還有其他受害人。”
“什麼?!”趙森站起身,面容嚴肅,“還有其他屍體?”
夏夜晚垂下眼皮,腦海中一雙泛着紅光的眼睛一閃而過,沉默片刻,他道:“沒有屍體,隻是有一些蛛絲馬迹。”他側過頭,目光落在證物袋上,“如果從上面檢測出不屬于白楠的血液,不就能說明了麼?”
“而且兇手也不止一個。”
趙森緩緩道:“怎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