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回的盯梢離得很遠,警惕如安室透剛才都沒察覺,森川來月也是胡蘿蔔提醒才發現的,他去到哪這個人跟到哪,說明目标隻有他。
森川來月不着痕迹往對面樓道看了眼,沒見到人,但他确定不是錯覺,那道視線還在。
青年到處走來走去似乎是在找人,最後找了個花壇邊坐下,原地等着。
沒過多久,一個身穿黑色大衣的男人走過來,手捧一大束玫瑰送到青年面前。
青年的表情很驚訝,似乎沒料到男人的舉動,連忙擺手推拒。
男人也沒勉強,兩人說了幾句,一起往停車場走去。
籃球館廊橋柱子旁,一個人影站立片刻,思考一番後,悄悄離開現場。
深夜,Lupin酒吧的吧台坐着幾位客人。
三花貓沒有像平常那樣趴在椅子上睡覺,它端正蹲坐在吧台,尾巴很乖巧地搭在兩隻前爪爪上,圓溜溜的大眼睛盯着面前三個男人。
他們各自想着心事,酒吧裡很安靜,隻有播放器慵懶的背景音。
自從潛入公安的任務之後,特基拉就沒再聯系過安室透,即使安室透向貝爾摩德探口風也沒得到這人的消息。
就如同特基拉在組織内的評價那樣,像匹脫缰的野馬。
最近安室透明顯感覺自己在組織的權限增加了,跟高層成員搭檔,地位像是坐了火箭,讓他有種蹭到好處的錯覺。
但同樣的,盯着他的人也更多了,好像進入一個未知的風暴圈,到處都是盯梢的眼睛。
也難怪琴酒這麼警惕,特基拉畢竟是個地位比琴酒還高,非常受“那位”重用的成員。
新搭檔除了那張嘴比較噎人之外,性格有趣,能力不俗,如果安室透是普通成員,根本沒什麼好挑剔,能一起出任務簡直是帶飛的保證。
但特基拉是比貝爾摩德更加神秘的神秘主義者,口罩兜帽黑風衣,隻有一雙灰瞳桃花眼最有辨識度。
但就算再有意思都好,也掩蓋不了特基拉是高層成員的事實,這個組織沒有普通人。
不能大意丢了防備,安室透隻能加倍小心。
萊伊叼着煙,有一下沒一下地把玩手上的火柴盒。
蘇格蘭背着自己不離身的吉他包,靠着吧台,不時往門口看。
三個客人都隻坐不點單。
酒保:保持微笑。
森川來月進來就見到三張心不在焉的臉,上面不約而同寫着“你可算來了”。
森川來月:“……”
講道理,他好像隻遲到十分鐘而已,不是遲到十年。
但是他們看自己的表情,活像是塊令汪垂涎的肉骨頭……黑風衣不自覺的小聲:“那我們出發?”
狹小的内街上停着兩輛車,白色FD後面緊跟着一台高大的黑色皮卡。
萊伊不止槍法彪悍,選擇的愛車也跟槍法一樣彪悍,雪佛蘭皮卡牛高馬大,還挺少見。
RX7的後備箱塞了幾個箱子,是前兩天去拿的武器,安室透搬出來分給萊伊和蘇格蘭。
“嚯……需要用到這個?”
萊伊熟練地檢查裝備,除了沖鋒槍,箱子還塞滿彈鼓以及各種器械,像個小型軍火庫。
他說:“我以為我們今天隻是去做苦力搬錢。”
但現在看上去似乎要去幹仗。
他的上司十分淡定:“不拿白不拿嘛,别給BOSS省錢。”
很有道理,于是萊伊多塞了兩顆手榴彈,順便給搭檔也遞兩個。
蘇格蘭從善如流,接過收起來。
兩個狙擊手收拾裝備,黑風衣什麼也沒拿,随便掏了把樸素直刀塞進戰術靴,安室透不動聲色,将身上多餘的負重也脫了。
一黑一白兩輛車迎着月色出城,燈光一閃而過,路牌指示方向:橫濱。
組織的營生五花八門,經常有貨物通過海路運往日本。
從海外運抵的集裝箱大多會在橫濱港中轉,然後轉運到全日本各個地點。
選擇橫濱進港沒有别的原因,隻因為這裡跟其他地方不同,港口由黑手黨把持。
隻要錢給夠,查驗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要是再出多點錢,還能安排更隐密的渠道走,完全不幹涉進港的貨物是什麼。
但這也有風險,因為黑手黨隻管進,不負責保貨。
前不久港口發生了火拼,某個幫派機緣巧合劫走了幾個集裝箱,大賺了一筆,那幫派老大嘗到甜頭,如同貪婪的鬣狗,徹底打上了搶劫的主意,前天又劫了一個集裝箱,這回不巧,劫的是組織的箱子。
這事立刻驚動了“那位”。
對方是黑手黨,對待方式自然也不一樣,貿然使用武力解決,搞不好會招緻整個□□的針對。
而且幫派火拼對組織來說是陌生的事。
他們慣常是悄無聲息地潛入,神不知鬼不覺将東西拿到手,走之前收拾現場不留一絲痕迹,混淆警方視線,好不讓人察覺他們的目标是什麼。
至于怎麼堙滅證據……雖然來時靜悄悄,但畢竟組織的風格也很彪悍,隻要是能用槍火炸彈摧毀的,他們也不會用其他方法解決。
——總之就是鬧得蠻大的。
按道理這種事應該讓琴酒處理更加合适,他有幾百種方法讓對方跪下來叫爺爺,但橫濱是個非常特殊的地方,它有它自己的規矩,黑白兩道保持着微妙的默契,容不得外地人插手,按組織慣用做法,直接帶人将對方炸掉是不行的。
于是“那位”要求特基拉特事特辦,問出東西的下落,不許驚動黑手黨。
森川來月實在懷疑,是不是上回活捉白大褂順利過頭,讓“那位”上了瘾,于是每回都想讓他活捉,問出情報再弄死,樂此不疲。
他松了松衣領子。
看來是他哥“離家出走”太久,以至于讓“那位”産生一種錯覺,認為特基拉性子變低調了。
開什麼玩笑,琴酒大張旗鼓的做法還是被他哥逼出來的。
森川來月老神在在,既然他現在是特基拉,自然是他哥會怎麼做,他就該怎麼做。
橫濱港某破舊商廈。
變賣集裝箱得來的鈔票和黃金到處都是,辦公室桌上地上擺滿一摞摞的錢,樓下吵吵嚷嚷,槍械扔了一地,幫派成員你來我往地拼酒,喝得不省人事。
幫派老大此時心情非常好,逼仄的房間無從落腳,他硬是踩着錢陶醉地自己跳了段交際舞,哼着歌将酒櫃珍藏的葡萄酒開了。
他已經迫不及待等着看,自己在橫濱港的地位坐火箭一樣上升的場面了。
“哈哈哈——嚇!”
他像隻被掐住脖頸的老鴨子,嘎嘎笑聲突然停住,後腦勺被抵上一個堅硬的東西。
身穿兜帽黑風衣的男人,隔着口罩,灰眸中帶着疑惑。
“什麼事這麼高興?”
他歪頭看着幫派老大,很是疑惑。
“呐,說出來讓大家也開心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