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中也一副咄咄逼人,不辨喜怒的樣子,仿佛不給個讓他滿意的答複就會拍桌子揍人。
……開玩笑,森川來月累死,不想奉陪,脫下口罩大字型躺在沙發上,完全放空了讓中原中也自己看。
中原中也太陽穴抽抽,莫名其妙想起某個繃帶精前同事。
他是不是作了什麼孽,為什麼身邊認識的都是這種人。
不過說真的……中原中也湊到沙發前,左看右看,手指蠢蠢欲動,想上手去捏。
森川來月警惕睜眼:“你想幹什麼。”
“看樣子還真看不出來,”中原中也摸摸下巴,“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是雙胞胎。”
甚至連身高體重都一模一樣,那個什麼易容術是怎麼做到的?這麼神奇。
森川來月懶洋洋打了個哈欠,中原中也托腮打量他,唔了好一會,越看越覺得這小子裝得還真他媽像。
看樣子中原中也還要觀察很久,森川來月隻好找點别的事幹,見桌上有個胖肚子瓶的紅酒,他拿起來看。
La……嗯……Ro什麼的名字有點長,算了,不會讀。
看不懂,但不妨礙拿來自斟一杯。
開封後的紅酒果香四溢,入口酸甜适中,柔和細膩,很有層次感,一嘗就知道是好酒,森川來月這種牛嚼牡丹的人都能喝出它的不同來,他砸吧砸吧嘴,又給自己添了一杯。
“你這一口下去好幾萬知道嗎?”中原中也忽然笑出聲,罵道,“不客氣這點倒是一模一樣。”
兩人忽然默契大笑,森川來月幫他也斟上,玻璃杯咚地碰了碰。
“他忽然告訴我說要去黃泉旅行,讓我有事找他弟,我還以為他是在開玩笑。”
中原中也說:“那個嘴上沒把的家夥,說話總是半真半假,誰信他啊。”
沒想到這次竟然來真的。
等他察覺的時候,早就找不到那個鳥人了。
那可不,森川來月心有戚戚,想當初就是他哥一通天花亂墜,将一張白紙的他給拉坑裡上了套,接了這個爛攤子。
說老實當初學習模仿他哥的舉動,最難學的就是那張嘴。
他哥每次噴人都是不管不顧突突突突一輪輸出,說一遍他學一遍,他每次都因為模仿不夠火力欠缺,莫名被反罵得狗血淋頭,又反駁不來,就吃了個巨大的啞巴虧。
森川來月:疲憊的目光.jpg
“這臉确實像,舉止也是,但你們的感覺還是有點不一樣……”中原中也想不出來該怎麼解釋,“氣味,你懂嗎?”
中原中也煞有介事地說:“如果說他是辛辣的龍舌蘭,很有挑戰性,那你就是酸甜可口的特基拉日出,每天都期待着陽光。”
森川來月翻白眼,這都是什麼奇怪形容。
中原中也聳肩:“乍眼一看确實很難分辨,但……總之你跟那家夥完全不同。”
靈魂不同,再怎麼模仿也有差異。
“如果你今天死在芥川手上,我就當無事發生。”中原中也哈了聲,“反正那家夥都死了,也管不着你死活。”
說起這個森川來月就來氣。
他苦口婆心,邊打邊跟芥川龍之介重複,要不大家别打了,他想搖個人,比如将你上司叫來之類的。
然而芥川龍之介壓根沒理他,還追着他狂咬,于是森川來月隻好送他一記無情鐵手。
中原中也幸災樂禍:“交手就是賭上性命,死了就是技不如人,芥川要是能弄死你,也省得我跑出來勞動筋骨。”
原來這家夥從頭到尾都在呢,也太不地道了,森川來月氣小:“我謝謝你,我隻是個無辜的工具人。”
“少來,那個甩手掌櫃将家底都留給你了吧,沒甜頭誰肯答應接這個爛攤子。”中原中也試探的目光意味深長,“看你也不像是個傻子。”
森川來月抿了口紅酒,嗐,有點好喝。
“切。”中原中也懶得追問,無趣地晃着紅酒。
然後他忽然想起一件事,“喂,那家夥是不是有本絕版的《春Xooo繪》?”
為什麼,突然說這種事?
森川來月一臉複雜。
……沒想到你是這樣的小矮子!
“跟我沒關系!”中原中也惱羞成怒。
“嗯嗯沒事我都理解。”害羞是人之常情,森川來月當他狡辯,安撫道,“這裡就我們倆,我絕對不會告訴别人。”
都知道那是絕版呢,還沒關系什麼?
中原中也理直氣壯:“那東西你放着沒用,送給我,就當是你們破壞港口的抵消費用。”
森川來月氣笑:“喂,别以為我不知道集裝箱是被拿去跟誰銷贓了。”
真當那小破黑手黨有這麼大本事,還不是港口黑手黨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放任他們行動,自己再在背後坐收漁翁之利。
還想收他港口維護費?
森川來月怒瞪中原中也,破壞最大的就是你。
想看小H本就直說!
“都說了跟我沒關系!”中原中也一言難盡,氣急握拳,“還不是BOSS……總之回去後給我翻出來!”
哦哦好吧森川來月明白了,同是天涯打工仔,他懂。
月上中天,天色正好,他們走到陽台繼續聊天。
剩下的人等在小洋樓花園外的街上,黑手黨跟威士忌三人隔着個垃圾桶,楚河漢界,互相警惕,又不時回頭看小洋樓情況如何。
但他們離得太遠,隻能在黑夜中看清那個最亮眼的,他們手上閃着亮光的紅酒杯。
聊什麼聊得興緻勃勃,還喝上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