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是女朋友?
降谷零邊開車邊思考這個問題,那阿景豈不是他們五個人裡面第二個脫單?
不知道阿景的對象會是誰,會不會是個知心大姐姐……
想着想着,車已經駛入公寓停車場,降谷零回家開門,站在玄關正要脫鞋子,倏地察覺到不對勁。
本應該空無一人的家中竟然有哒哒哒的鍵盤打字聲,而且打字聲在聽見他回家後也不停,還報複性地将鍵盤敲得更響了。
降谷零立刻掏槍戒備,輕聲往自己房間走去。
卧室一片漆黑,床邊的矮桌上放着被打開的筆記本電腦,電腦熒屏在黑暗中散發着幽藍熒光,無人操作的鍵盤按鍵上下起伏,活像是有幽靈操控一樣。
場面陰森詭異,堅定的唯物主義者降谷零難得愣住,然後瞬間明白是誰搞的鬼。
降谷零氣笑:“我說你走得這麼快,原來是跑到我家來了。”
空蕩的矮桌前淡出一團扭曲的光斑,面具鬥篷盤膝坐在地上,繼續手上的動作,渾身上下透着股濃濃的“就是我怎麼樣”的擺爛氣息。
面具鬥篷臉上的面具花紋也變了,這次是一副使壞的表情,不用他解釋降谷零都看得出來,他就是故意的。
大概就是“既然你都知道了那他也不裝了”的意思。
降谷零的筆記本沒有保存重要信息,儲存機密的硬盤被他藏在家裡各種隐蔽角落,面具鬥篷跟着他這麼久,自然知道東西放在哪,開鎖密碼又是什麼。
既然暴露了,面具鬥篷幹脆放棄掙紮,自己将東西翻出來,矮桌上光明正大放着一堆硬盤,降谷零看得額角青筋直跳。
是,沒錯,根據現在的判斷來看,面具鬥篷确實是站在降谷零這邊,雖然原因不明,但面具鬥篷應該不會傷害他,可這并不代表面具鬥篷也站在公安這邊。
降谷零手上的槍并沒有放下:“不好意思,請你現在馬上退出程序,那些不是你可以看的信息。”
他頓了頓,“如果你想知道有關研究所的信息,我可以定期提供給你。”
面具鬥篷似乎笑了,聲音在面具掩蓋下很不真實。
像是在嘲諷降谷零,他的威脅根本毫無意義。
确實,鬥篷防彈防爆還能隐藏行蹤,就憑降谷零手上的槍,有什麼可怕的。
但降谷零的槍依然穩穩舉着,這是态度,在沒有完全查清事實之前,他絕對不會在立場上退讓半分。
見降谷零态度堅決,面具鬥篷拿他沒辦法,停下來做了個投降的手勢,然後在空白文檔打字。
【我隻找研究所的資料。】
言下之意,他對降谷零其他機密内容沒興趣。
确認降谷零看到字了,面具鬥篷轉過電腦繼續,調出另一份沒看過的人員名冊檢索。
降谷零沉默半晌,也放下槍,走到床邊緊靠着面具鬥篷。
想必之前跟蹤他時,面具鬥篷也是這樣坐在床上看着他工作,而今天隻不過調轉位置罷了,面具鬥篷好像也對他的存在習以為常,不為所動,繼續敲着鍵盤。
降谷零眼底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若有所思。
面具鬥篷快速将受害者名單篩選一遍,暗綠色鬥篷随着他的動作,不時折射流動的金絲。
男人眉心微微動了動。
這鬥篷……之前是這個顔色嗎。
所有名單檢索完都沒找到自己想要的資料,面具鬥篷隻好退出硬盤。
降谷零忽然問:“我們猜想研究所有幕後資助人,這個假設正确嗎?”
【是的。】面具鬥篷打字。
“幕後是誰?”
面具鬥篷掃了他一眼,沒說話。
降谷零繼續試探:“是我懷疑的那個組織嗎?”
面具鬥篷沒有立刻回答降谷零的問題,而是在自己的鬥篷裡面左右掏掏,找出一份資料遞給降谷零。
降谷零疑惑接過。
這資料他有印象,那次□□事件交易失敗,他跟貝爾摩德在郊外藥廠接頭之前搜了一遍據點,硬盤裡還保存着這份資料的影印件。
原來那時候面具鬥篷已經悄悄跟着自己了?
而且他還将現場的東西拿走,真是完全不怕被組織發現,降谷零不知該不該批評他一句賊大膽。
面具鬥篷不知道降谷零在想什麼,他戴着黑手套的手提起自己的鬥篷邊邊,按在那份資料擡頭。
鬥篷泛起漣漪變成半透明狀,讓降谷零清晰看見被塗改的部分。
“M”?
降谷零自言自語,腦海飛快将這個字母的可能性過了一遍。
面具鬥篷掏出萬能硬盤連接電腦,硬盤裡的程序可以避開特定防火牆,降谷零眼睜睜見他黑進意大利某部門的機密信息庫,手法相當熟練,輕而易舉。
降谷零臉色複雜,這家夥,比他還堂而皇之。
程序從機密信息庫内調出一份檔案,檔案上是一個戴着金絲邊眼鏡的男人,名叫“安東尼奧·艾斯托拉涅歐”。
竟然是老熟人白大褂,特基拉曾經在公安行動中提到過這個名字。
難怪降谷零怎麼也找都找不到這個人的信息,原來是渠道不同,不僅跨國而且還是機密文件。
不知什麼原因,檔案中白大褂的危險等級為A,是被意大利黑白兩道秘密通緝的逃犯。
降谷零原本懷疑白大褂是組織暗中培養的研究員,現在看來,白大褂更像是組織招攬的國際犯罪分子。
面具鬥篷将資料拷貝給降谷零一份,然後拔掉硬盤站起身——太晚了,他該走了。
然後他邁出的腳步又停下,轉身鬥篷一揚,将被偷黏上的發信器丢回給降谷零。
降谷零面不改色接住:“你要回去了嗎?”
“……”面具鬥篷無語看他,調頭就走。
“等一等。”降谷零追問,“你不肯告訴我真名,那總得告訴我該怎麼稱呼你?”
面具鬥篷看似高冷,實際瘋狂思考。
他杵在那想了半天,然後在文檔打字。
【就叫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