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鈴聲忽然響起,打斷了降谷零的沉思,是風見裕也。
降谷零立馬接起:“怎麼樣?”
“還沒有新發現,現場雜物太多,清理需要時間。”風見裕也馬上補充,“已經吩咐他們最優先找那個位置了。”
天亮了,越來越多人聞訊趕到,已經有媒體對倒塌事故進行報導,現場人員混雜,亂哄哄的。
降谷零徹夜未眠,頭痛欲裂,大力揉着太陽穴。
“有發現立刻告訴我,尤其是發現的生還者和遇難者,他們的信息都要封鎖,别讓‘眼睛’盯上。”
“明白!”
降谷零挂斷電話,疲憊地靠在沙發上。
隻要将試驗體救出來降谷零就能知道他是什麼身份,但現在降谷零甯願搜救隊找不到。
逃出去再慢慢找也行,總比被埋在千鈞重的鐵皮下無助等待死亡來得強。
空間移動沒辦法同時對兩個人使用,降谷零已經被移動出來,試驗體能順利逃出來嗎?
降谷零被心頭的焦慮纏繞,不小心扯了下肩膀,登時“嘶”地痛哼出聲。
他現在的樣子說不出的狼狽,染滿灰塵和血迹的外套被他扔在一邊,頭上的傷口還在流血。
啧……降谷零擺了擺肩膀,有微弱的刺痛感,不禁歎一口氣。
雖然重物壓的時間不長,但他的肩膀曾經被失控的試驗體打脫臼過,穩妥起見還是要看醫生。
降谷零快速洗了個戰鬥澡,預約了一家不是很多人知道的私人醫院。
診斷結果傷勢确實不嚴重。
也許是擋在身前的那個貨櫃很結實,又也許是别的原因,爆炸對他沒有造成太大的傷害。
受壓最嚴重的腿部肌肉也沒有大礙,隻是受沖擊波的影響身上有些軟組織挫傷,其他大小不一的淤青,則是被爆風吹飛出去時不慎撞到的。
全身上下反而是額頭上的劃傷最嚴重,老醫生開玩笑:“幸好不深,否則需要縫針的話,好好一個大帥哥怎麼辦。”
降谷零也笑:“您說的是。”
他從診療室出來,正準備離開,冷不防聽見有人叫他:“……唉?安室先生?”
工藤新一跟黑羽快鬥站在那裡,大眼瞪小眼看着降谷零。
降谷零反應很快:“下午好,你們怎麼在這裡?”
工藤新一撇嘴:“黑子他們打籃球友誼賽,把我給拉上了。”
黑羽快鬥說:“黑子缺人,所以才拉你一下嘛。”
工藤新一沒好氣,他明明說了他隻喜歡踢足球。
降谷零跟兩個少年邊走邊聊。
他們倆沒有缺胳膊少腿,來醫院是因為黑子哲也的前輩之前腿部受傷,複出之後再次受傷,于是來找之前的醫生做理療,做完順便一起去看他們的友誼賽。
降谷零懂了,這是打比賽之前來探望學長。
工藤新一忽然:“話說回來,安室先生為什麼也在這裡?”
“啊,這個啊。”降谷零無奈地解釋,“摔了一跤所以來看看。”
“可這是神奈川的病院?”
降谷零雙手一攤,神情更無奈了:“因為我就是在東京灣海釣的時候,不小心踩到積水滑倒的。”
哦是嘛,黑羽快鬥斜眼——還以為跟遙哥吵了一架,他起碼會着急一點,沒想到竟然還有心情釣魚。
“原來如此。”工藤新一很感興趣,“看來安室先生釣到金槍魚了?”
“怎麼可能。”降谷零笑眯眯地說,“金槍魚夏天才會洄遊到東京灣,嘛……同行的有人釣到很多鲷魚就是了。”
工藤新一唉了一聲。
“釣什麼魚啊大冬天的。”黑羽快鬥最怕滑溜溜的魚了,聽到就頭皮發麻,趕緊結束這個話題,“安室先生要一起打球嗎?”
降谷零腳步頓了頓,遺憾道:“這次就算了,我摔的是肩膀不好使力,下次再約吧。”
手機恰好響起,還是個不認識的電話。
降谷零:“您好?”
“您好這裡是……病院……”
“您好。”降谷零停了一下,“……啊對是的,好的,這個時間可以……”
他似乎有事要忙,挂了電話就和兩個少年道别,工藤新一看着他走出醫院的背影,立刻又轉回剛才的診療室。
黑羽快鬥錯愕:“喂,你去幹什麼?”
“老醫生,剛才的大哥哥是我的前輩,他總愛瞞着自己受傷不說,我們都很擔心。”少年一臉關切,“請問安室哥哥的情況到底怎麼樣?”
“沒事沒事,就是釣魚摔一跤而已。”老醫生笑呵呵,“在船上摔倒很常見,每年我都見好幾個,沒什麼大問題。”
黑羽快鬥在門外探頭:“還不走嗎?黑子在等呢。”
“啊。”工藤新一邊走邊思索,“就來。”
他心不在焉,沒發現有人站在樓梯轉角的自動販賣機邊上,無聲聽完了他們的對話。
自動販賣機旁的某間診室,值班醫生示意護士帶下一位患者入内問診,角落邊的桌子底下被貼了枚圓形紐扣,正在安靜地運行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