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倉庫審訊的半天前。
特别行動組已經很久沒有行動,諸伏景光模糊回憶,他已經記不清上次和特基拉一起行動是什麼時候了。
有個神出鬼沒的組長真是頭疼。
諸伏景光站在背光的巷子,喝光手中最後一口咖啡,哐當扔掉咖啡罐,謹慎地拉上外衣領。
他敏銳察覺組織的氣氛似乎有微妙變化,像是發生什麼大事。
跟天台那回很相似。
以防萬一,諸伏景光暫緩日常行動和搜查,選擇靜觀其變。
最近要說什麼大事情發生的話……那應該隻有前天倒塌的鐵皮屋群了。
官方封鎖了消息,諸伏景光也還沒來得及聯系上面,不過他猜大概率跟這事跑不了關系。
關鍵是諸伏景光也聯系不上降谷零……這不得不讓他内心的擔憂更深了。
諸伏景光在想事情,忽然肩膀被人拍了下。
他吓一跳,回頭看竟然是赤井秀一。
“是你啊。”諸伏景光冷靜下來,“你怎麼在這。”
赤井秀一注意到諸伏景光的警惕,劃燃火柴點了支煙,“恐怕跟你的理由一樣。”
諸伏景光皺眉。
自從天台事件之後,他們偶爾也會互通有無。
雖然是赤井秀一更主動一點。
“别緊張,我去轉了轉,暫時沒什麼異常。”赤井秀一呼出一個煙圈,“嘛……當然,隻是現在而已。”
“是啊……”諸伏景光沉吟。
就像平靜的湖面,隻需要一塊石頭就能随時打破僞裝的平靜,激起千層漣漪。
而且比起這個,聯系不上人才是最麻煩的。
“不知道什麼原因,我的眼線也很久沒發現琴酒的蹤迹了。”赤井秀一跟諸伏景光想到一塊去,“大偵探波本沒跟你透露什麼情報?”
說起這個,諸伏景光才想起他們的身份還對赤井秀一保密。
不過也許赤井秀一或多或少已經猜到了。
電話鈴聲打斷了他們的交談,是降谷零的電話。
諸伏景光立刻接起來:“喂?”
“……現在?方便……”他看了赤井秀一一眼,“好,我現在過來。”
赤井秀一靠在巷子對面牆,雙手環抱,叼着煙靜靜看諸伏景光。
赤井秀一說:“有新情況?”
“沒有。”諸伏景光挂斷電話。
隻不過……零想讓他一起去個地方?
諸伏景光匆匆到達接頭地點的時候,降谷零已經在等着了。
确定沒有人尾随,諸伏景光立即開門上車。
RX7迅速駛離,一路出城開上高速。
“抱歉,阿景,這麼着急找你來。”降谷零的眉頭一直皺着,語氣有些緊繃。
“有件重要的事,需要一個沒有先入為主觀念的人幫我……幫我留意細節。”降谷零再次歉意地看他一眼,“抱歉阿景,這種緊張時刻麻煩你,我實在是怕出現遺漏。”
“你說的這都是什麼話。”諸伏景光拉上安全帶,“再客氣我就生氣了。”
降谷零隻好笑了笑。
降谷零有心事,車子在沉默的氣氛中一路行進,上了高速越走越遠,在服務站休整後再次出發,過了中午才到目的地。
他們找了個景區停車場停車,從後座掏出兩個背包,再在脖子上挂個相機,一人拿一張地圖,和身旁遊玩的觀光客沒什麼兩樣。
兩個人走走停停,降谷零似乎有明确目标,下午的夕陽懸在小鎮西側,幹淨整潔的街巷旁是一堵長長的圍牆。
街邊有家古樸的茶舍,裝修風格十分老舊,裡面還保留幾十年前的手磨工具,兩人随意點了杯茶,稍作休息。
店裡隻有店主老太太,老太太親自磨好茶粉端上來。
老太太見是兩個生面孔,好奇怎麼會來這種小地方。
降谷零幫老太太分茶碗,“我們是東京大學的建築學研究生,老師下了研究課題,需要前往各地體驗不同的建築風格。”
“噢噢是這樣。”老太太不懂什麼是研究,知道這兩個是正經人就行了。
這個時間沒什麼客人,老太太樂得跟兩個後生閑聊,降谷零二人模樣不錯,說話禮貌分寸,三言兩語之間還挺像那麼一回事。
“那個長長的圍牆?啊……那是個大戶人家,他家似乎是什麼世家。”
“世家?”
“是啊,老婆子從前還見過家主先生幾回,他偶爾會給鄰裡送些小玩意。”
“送東西?”
“喏。”老太太指向收銀台的小木人。
小木人純手工制作,有工整的刀削痕迹,五官描繪惟妙惟俏,身着彩色錦繡和服,按下背部的小按鈕,小木人手部還會彈出一束鮮花。
單說木人的裝飾已經十分精緻,再加上手工的内置機關,放在市場售賣,絕對十分值錢。
降谷零反複端詳手上的木人,“這樣精巧的東西,随随便便說送就送?”
“家主先生脾氣很好,就是不怎麼愛出門。”老太太遺憾歎氣,“忽然搬來又忽然搬走,都沒來得及請教名姓。”
“又搬走了?”降谷零開玩笑,“這麼漂亮的宅邸也舍得?”
老太太說:“可能自己一個人住這麼大的宅子,寂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