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館慘案毫無疑問是一次失敗的試驗,而森川來月是白大褂發現的唯一一個可控的适配者,組織怎麼可能放過這樣珍貴的試驗體。
安室透說:“是特基拉幫忙瞞着嗎?”
這點森川來月也說不好:“也許有找過我,但我不知道?”
從研究所出來之後他忙着複健,他哥去了哪裡,做了什麼,也不會每次都跟他講。
但可以肯定的是,組織一定知道試驗體的存在。
那次白大褂奪回行動中,“那位”很明顯就是在追問試驗體的下落。
“組織知道我丢了,但可能并沒有知道得這麼詳細。”森川來月說,“白大褂好像有别的目的,他加入組織研究所的動機可能也不單純。”
他語氣淡淡:“白大褂應該有很多數據都沒有交上去。”
包括把同僚改造成隻聽從他的命令、人不人鬼不鬼的大水球。
安室透沉吟:“要是能把美國研究所的數據弄到手……”
小狗狗專心幹飯,很快吃飽飽,頭朝主人腳邊舒服地趴着,尾巴搭在森川來月腳上,既有也有。
青年用腳底輕柔摩挲着毛茸茸的觸感,哈羅舒服地“汪嗚”打哈欠,它困了。
森川來月閑閑蒯掉最後一勺土豆泥,“我試過,不行的啦。”
美國研究所所有電腦都被植入程式,一旦發現有外部硬盤接入,讀取并摘錄服務器信息,電腦會立馬啟動自毀程序,想讀寫數據根本不可能。
當初他給宮野志保拷貝的資料,還是失火的舊研究所的老資料。
這種已經被堙滅塵封的過往,對組織來說一點也不重要,偷出來相對簡單。
森川來月:“所以原佳明的驅動是不能再用了,公安最好也不要再去他家。”
安室透點頭:“我也是這麼想。”
【HARA】兩次接入内網,就算他們什麼也沒幹,組織也不會這麼容易被糊弄過去,肯定會緊盯這個ID,順藤摸瓜查背後的指使者。
即使不将ID封禁,組織也一定做好了反追蹤的準備,【HARA】膽敢再登錄,準會被捉個正着。
這回因為【HARA】導緻據點被定位,組織被迫炸毀服務器,損失慘重,“那位”的心眼子才針尖那麼大,肯定見誰都懷疑。
是公安?還是聯邦局?還是别的未知勢力?
組織迫切想知道究竟是誰在跟他們對着幹,要是因為公安貿然行動導緻卧底的存在暴露,安室透的處境就危險了。
要也得偷偷摸摸地來。
安室透摸摸下颌:“這個【HARA】是誰的ID,是暗殺名單裡面那個‘原氏’?”
森川來月搖頭:“屬于‘原氏’的叔叔,也就是原佳明的父親。”
參加追思會活動的不一定全是組織的關聯成員,有很多行業巨擘僅僅是因為占了組織盯上的位置,又或者不慎觸及組織的秘密,才會被邀請參加追思會,然後被殺。
原佳明的父親當年也是IT界領軍人物,他意外發現了組織的秘密,還沒查個究竟,就慘遭組織毒手。
大概是原佳明調查父親死因時查出堂哥的異軍突起有蹊跷,又意外發現父親留下的驅動,為了給父親報仇,于是加入了組織。隻是沒想到在入侵服務器時不慎被發現,于是被琴酒滅了口。
沒想到竟然還有這層關系。
安室透有一下沒一下地吃着菜,陷入沉思。
森川來月沒再講下去,耐心等他慢慢思考,專心吃飯。
等他小聲又滿足地打飽嗝的時候,安室透也恰好放下碗。
安室透說:“蘑菇湯還有,再來點嗎?”
森川來月忙不疊點頭。
奶油蘑菇湯香濃綿滑,鹹香味美,還是燙燙的,安室透見森川來月愛喝,于是給他盛滿滿一碗。
他一勺一勺地喝,安室透也不說話,就坐桌邊看他。
森川來月擡眼偷瞄。
灰色的情緒仍然萦繞在安室透身上。
似乎有些淡淡的傷感,他微微垂着眼眸,像是在出神。
視線好像落在森川來月身上,又好像沒有。
那位宮野醫生應該是降谷先生很重要的人吧。
森川來月低頭勺了口湯。
降谷先生在想什麼呢?
【也許有方法……】
森川來月下意識:“什麼?”
安室透也愣住:“怎麼了?”
“沒……沒什麼。”
降谷先生沒說話啊。
森川來月撓撓頭,難道自己又幻聽?
安室透倒是想起一件事。
“你在朗姆的據點定位的時候,有沒有發現可以混進去的辦法?”
森川來月認為有必要打消安室透的想法,“即使有也沒用。”
第二次定位的地方可是朗姆自己的據點,獨眼龍還不得腳底抹油,跑的比誰都快,這時候再去也是人去樓空。
而且朗姆還有貝爾摩德幫忙易容,想找他又要重新花時間。
安室透像個好學的三好學生,“所以那天你是怎麼找到朗姆的?”
用同樣的方法能不能找到“那位”?
“那天炸摩天大樓,朗姆把身邊的人都派出去了,那些人身上的味道……啧。”森川來月撇嘴,“想找不要太容易。”
“但是‘那位’不一樣,我碰不着他身邊的人,感受不到氣息,自然找不到。”
安室透說:“氣息?”
森川來月眨巴眼:“對啊,其實降谷先生也有。”
安室透詫異:“我嗎?”
“就是作為波本身份時的氣息。”森川來月狡黠地笑了一下,“這是贊美,說明降谷先生裝得真像。”
這聽上去就不是很像贊美。
不過這種小事,英俊溫柔的金發先生也不會放在心上。
安室透說:“如果能分析出通話最後幾位的IP,我們還是去看看吧。”他思索一番,“即使有可能是虛拟電話,可沒準有些事就是那麼巧呢?”
森川來月說:“可以啊。”人形雷達自覺領活幹,“就去呗。”
又沉默一會,安室透歎了口氣,重重揉了下太陽穴,“我想去美國一趟。”
親自去看看,宮野醫生長眠的地方。
森川來月很遺憾:“可是現在不行。”
“是,現在不行。”
安室透眼中全然透着冷肅。
從屋群爆炸開始,他們和組織之間的碰撞越來越多,現在不是離開的好時機。
胡蘿蔔吃飽了胡蘿蔔,森川來月忍不住伸手指戳戳。
他想說什麼,猶豫一會兒還是忍住,可安室透還是看懂了。
“我知道你想做什麼……阻止你也沒用,放我身上我也會這麼做。”安室透無聲笑了下,有些無奈,“因為我也是這樣的人。”
森川來月想了想,說:“其實也不用那麼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