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缪爾被揍了個倒仰,一屁股摔在地上,顴骨位置紅腫拱起,整個人都是懵的。
森川來月餘怒未消,胸口大力起伏,不斷喘着粗氣。
他勉強壓下再揍這個老垃圾一拳的沖動,摸出黑果凍,“……胡蘿蔔。”
黑果凍受宿主情緒影響,漆黑的表面通體透着憤怒赤紅的顔色,啪叽爬上薩缪爾的腦門。
“什、什麼?”
瘋狂科學家渾身打了一激靈,不可一世的聲音含糊又顫抖。
“這是、這是什麼東西!”
但不會有人給他解答。
森川來月失去跟他廢話的耐心,果凍質地的小觸角刺入腦部,開始刺激神經末梢!
“啊——!!”
薩缪爾失聲慘叫!
他從來不知道回憶是這麼痛苦的事!
是誰,這個人是誰!
這個人一定是撒旦派來的惡魔!
薩缪爾拼命詛咒對方,卻不知道他感知到的所有惡意其實全都源于他自己。
“呃呃啊……啊啊啊啊——!”
再瘋狂的科學家也是人,薩缪爾的神經跟白大褂的一樣脆弱,完全不堪一擊。
薩缪爾很快神志不清,就着磚瓦樓外不斷轟鳴的槍炮聲,倒豆子一樣噴射坦白。
眼前全是鮮血淋漓的試驗體朝他走來,薩缪爾徒勞地嘶喊,“不……不要過來!”
他手被綁着,想逃也逃不走,隻能喃喃叫着救命。
森川來月面無表情,沉默看着腳下蠕動的肮髒爛泥,聽着他嘴裡颠三倒四、亂七八糟的語句。
他一把将薩缪爾提起來,老垃圾的腿像面條一樣癱軟搭在地上。
什麼垃圾玩意,森川來月厭惡撇嘴。
樓梯方向有人靠近,森川來月一回頭,正好跟獄寺隼人四目相對。
啧,彭格列的人速度真快。
森川來月二話不說,立刻提着薩缪爾從三樓窗戶跳出去!
獄寺隼人大喊一聲撲了過來。
說的什麼森川來月沒聽清,大概是讓他站住之類的,不過聽見了也會當沒聽見。
傻子才會停下來。
森川來月靈巧落地,拽着手上的人快速鑽進草叢。
瘋狂掃射的武裝直升機突然啞火,機頂旋翼部分冒出濃濃黑煙,已經沒辦法維持機身姿态,彭格列瞅準時機立時火力反攻。
森川來月瞥了直升機一眼,他哥留下的果然都是好東西。
局勢驟然反轉,磚瓦樓門口兵荒馬亂,是個溜走的好時機。
胡蘿蔔動了一下,草叢窸窸窣窣,有什麼東西在悄悄靠近。
森川來月遲疑停下。
擁有一身短短黃白色毛毛,耳朵噴着紅色死氣之火的紅眼睛小貓,邁着貓步,慢條斯理走出來,蹲在森川來月跟前。
瓜:“喵。”
森川來月:“喵?”
瓜嚴肅:“喵。”
于是森川來月伸手給小貓。
小貓嗅嗅,濕漉漉的鼻頭不時碰到森川來月的手指,觸感涼涼的。
這個味道……香香!
“喵嗷~”
瓜寶寶嬌軀一軟,跟碰瓷似的,腦瓜子恰好搭在森川來月手掌心上。
哦喲,這毛茸茸的、圓滾滾的腦袋瓜!
一人一貓同時眯眯眼!
手指娴熟地撓起貓下巴,小貓咪舒服極了,喉嚨咕噜咕噜,就差沒癱在地上。
森川來月撸得好感動。
這隻貓貓比老師好撸太多了!
老師太矜持,連蹲坐都是爪爪并攏,以至于他根本不敢太放肆。
隻能偶爾……偶爾埋一下毛肚皮。
森川來月流淚。
就是撓着撓着,手下的觸感怎麼有些不對勁。
森川來月瞪大眼睛,眼前的貓下巴不知不覺變成了老大一個。
嬌小的貓貓變成了一隻大豹子。
豹子?
貓怎麼變成豹子了?
不過鐵皮屋群那個鳳眼男人也帶着一隻小刺猬,那小刺猬可以變成巨型球針體,攻擊力還非常強悍。
所以……森川來月若有所思,這應該是彭格列的特殊技術吧。
撓下巴的動作停了,豹子不滿,豹子用大爪子拍了拍森川來月的手,豹子示意繼續。
“噢噢……”
森川來月繼續撓下巴。
不對!
森川來月猛一拍腦門,要趕緊離開這裡才是!
老垃圾剛才前言不搭後語,将家族發展曆史上幹的好事全說了個遍。
所謂彭格列滅了艾斯托拉涅歐完全是無稽之言,反而是他們自己壞事做盡,被附身彈暗害的家族跟他們有血仇,慘遭毒手淪為試驗體的黑手黨更是不計其數。
家族設施已經被報複的黑手黨毀壞殆盡,即使有殘存資料,恐怕也都被彭格列封存。
但還是要實地看一下比較保險。
來一趟意大利太不容易了。
時間緊迫,森川來月立刻将這個情報發給安室透,打算将老垃圾丢上車之後兵分兩路行動。
“我走了啊。”森川來月拍拍豹子的背,“你在這裡乖乖的。”
豹子紅色的大眼睛滿滿都是不舍。
瓜:“嘤!”
森川來月:“……”
瓜:“嘤……”
森川來月狠下心:“不行,我真的要走了。”
豹子半秒沒掙紮,立刻趴回地上,大概意思是哦無所謂你走吧,反正本大爺已經蘇胡過了。
就十分提褲子不認人。
森川來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