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什麼破事都給他遇上了!
頭上又是血又是水,又熱又冷,一抹臉上又紅又白。
褐發男惱羞成怒,大喊一聲,飛起一腳狠狠踢在地上,連積雪帶底下埋着的枯葉和泥土一并鏟了出來,土塊泥巴七零八落飛向降谷零,褐發男錢也不要了,趁機掉頭就跑。
降谷零雙手緊握背包帶子,腳下使勁,像扔鍊球一樣原地旋了幾圈,背包脫手飛了出去,直奔褐發男的背心!
“咚!”
一記沉重的悶響,裝着好幾斤紙币的大背包精準砸中褐發男後背!
那力道活像被疾馳的汽車撞飛,褐發男兩眼一黑,呼吸一窒,心髒都好像漏跳兩拍,被背包重重撞倒在地,癱在那叫都叫不出聲。
降谷零将褐發男拉起來,雙手後背拷上,“說了讓你别着急走。”
沉浸在比賽中的車迷們一無所知,不時爆出此起彼伏的歡呼,降谷零往人群看了眼,連接耳機頻道,“我這邊已經好了。”
“我這邊也看到了。”諸伏景光說,“目标在X41彎位附近。”
小個子沒褐發男這麼大膽,一聽出是槍聲立馬吓到鑽進人群,回去找停在停車場的車子逃跑。
可他車子還沒開出停車場,一聲巨響,車前蓋猛地凹出一個大坑,前輪一半壓進松軟的泥土裡,車身頭重腳輕,車尾高高翹起,後輪完全離地!
有什麼看不見的東西壓在了汽車的引擎蓋上!
——啊啊啊啊啊他隻是來交個錢而已為什麼要讓他承受這些!?!!
超自然現象打破小個子的常理認知,他兩眼一翻,立馬原地昏迷,癱在座位上不省人事。
面具鬥篷:“……”
什麼啊,膽子怎麼這麼小。
都怪降谷先生,不肯讓他去對付褐發男,真是沒意思。
面具鬥篷蹲在車前蓋上,恹恹打了個哈欠。
眼尾看見諸伏景光的身影,面具鬥篷功成身退,撩起鬥篷,空間移動迅速離開現場。
諸伏景光匆匆趕來,發現目标已經安詳地昏了過去,頓時滿頭問号。
他若有所思,繞車走了一圈,仔細打量車子的慘狀。
這情形……難道是面具先生?
“諸伏先生,您沒事吧?”諸伏景光太久沒回複,風見裕也在頻道内焦急詢問。
“我沒事。”諸伏景光看着車前蓋凹陷的大坑,神情微妙,“……你們可以來處理了。”
“了解!”
喬裝打扮的公安人員動作迅速,将兩個昏迷不醒的人擡上擔架,送往距離最近的指定醫院,然後收拾現場立即撤離。
有了組織那份暗殺名單以及雙子塔爆炸事件中找到的線索,公安十分懷疑X議員跟組織有關系。
但他們手上沒有實際證據,X議員的嘴又特别硬,什麼也不肯說。
降谷零沒那個時間跟他耗。
沒證據是吧,那就用公安慣有手段,讓褐發男自己造一個出來好了。
暗殺名單上的人幾乎已經被組織殺光,X議員在監視居住中,沒辦法上網,還不知道這個消息,正好可以利用起來。
隻需要讓公安人員“不小心”,說個悄悄話就行。
掃到牆角偷聽的人影,風見裕也本來在跟同事聊天,立即向對方使了個眼神。
風見裕也小聲道:“聽說了嗎?西多摩市的議員被殺了。”
同事配合他,也神神秘秘:“最近死的議員可不少。”
“什麼?還有誰?”
“喏,高山那邊不是死了一個……”
“對……我聽說鐮倉也死了兩個。”
“真的嗎,到底怎麼回事……”
牆後,冷汗爬滿X議員的背脊。
西多摩、高山還有鐮倉……那幾個不正是曾經跟他一起推動議案的議員嗎!
難道除了他以外所有人都死了?
心底種下恐懼的種子,再次審問,X議員已經失去往常的平靜。
風見裕也稍微施加壓力,X議員就哆哆嗦嗦透了一些端倪,隻求公安能保住他的小命。
X議員不知道對方是誰,他隻知道有個勢力在他競選初期就給他投了許多錢,隻要他繼續按照對方的意思來做,他就能繼續得到他想要的。
很簡單,比如在某些提案上動動手指,隻需要點個同意,他就能得到大筆資金。
相對的,X議員可以通過某些渠道給對方一些錢,對方會按照他的要求,快狠準地将X議員的眼中釘去掉,也很簡單,比如制造一些意外。
雙方互利互惠,相互利用,合作一直很愉快。
臨近換屆,X議員的選情不樂觀,排名相當不好看,他焦急萬分,急需要把競争對手擠下去,否則他的仕途就玩完了。
他立刻又想起那個幫助他的勢力,而他唯一知道的聯系人便是褐發男。
他們一般不會當面交易,X議員被公安控制之前,已經定好讓部下小個子在劄幌跟褐發男見面。
不枉降谷零他們冒險将褐發男這個老油條放出來,還好順利人贓并獲。
褐發男腦門纏了一圈繃帶,他被背包撞倒撲街的時候臉上挂了彩,青一塊紫一塊,擡上擔架的時候人還是昏着的。
明明沒怎麼挨揍,看上去卻比揍一頓還慘。
不知道這回老油條二進宮,會用什麼借口狡辯。
希望這次能套出點有用的情報來。
降谷零站在樹後,确認公安那邊沒什麼大問題,悄悄離開現場。
森川來月沒怎麼出手,連熱身都算不上,場子交回給諸伏景光,然後随便選了個旮旯角繼續看比賽。
“還繼續看嗎?”降谷零站在森川來月身邊。
降谷零看了眼底下賽道,又不着痕迹觀察一遍周圍的車迷,還好沒人注意剛才的行動。
降谷零:“領先車隊已經走遠了,想不想抄近路去看?”
森川來月也看着賽道,沒說話。
降谷零偏頭看,見森川來月似乎在發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