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對象是、是——
森川來月驚得打了個嗝,十個手指頭都在發麻,神經質地摳了摳臉。
大腦塞滿漿糊,想要思考,但腦細胞說它動不了。
可、可是……
森川來月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可是什麼。
他丢掉羽絨服,踢了鞋,跳上床,抓起被子一把罩頭上,活像一隻碩大的雪山奶酪面包,從頭到腳全身埋進被子裡。
森川來月……森川來月感覺自己需要冷靜一下。
怎麼會這樣。
降谷先生明明已經知道他不隻是“月見山遙”那麼簡單了啊!
為什麼還對他有這種,不是……啊啊啊他在想什麼!
手機随着羽絨服一起飛了出去,躺在床上不甘寂寞,在奶酪面包旁邊震了震,提醒它還在呢。
奶酪面包動了動,面包餡不肯出來。
手機又震了震,面包餡從角落探出個腦袋,瞄了一眼屏幕,是對方到家報平安的信息。
森川來月緊張地又打了個嗝,勉強保持鎮定,給對面回了一句。
隻是回了什麼森川來月立刻就忘記了,手指像被屏幕燙到,馬上縮了回去。
他整個人面紅耳赤,蜷縮在被子裡不敢動彈。
胡蘿蔔抱着個手機守在床邊,顔表情充滿無奈。
它早就說過有粉粉了嘛,是主人不信呐。
沒看見還質疑果凍。
果凍好,主人壞!
可惜它的主人現在無暇顧及,早就心亂如麻,魂都不知飛到哪裡去。
森川來月團着團着,胡思亂想半天,最後實在頂不住困倦,卷着被子囫囵昏睡過去。
第二天下午,咖啡廳。
好久不見的店長小哥上班了。
但據工藤新一的觀察,小哥完全是在無效上班。
說他不認真上班吧,他這裡擦擦那裡碰碰,也沒停過。
說他認真上班吧,他擦擦碰碰的那些,全都是白幹。
青年低着頭,在水槽裡洗洗刷刷,二十分鐘沒見他洗好一件東西。
不對勁。
工藤新一疑惑地盯了半天,悄咪咪站起身,探頭看向吧台裡面。
……好家夥,水槽裡總共就一個杯子。
完了,工藤新一嘬口檸檬汁,店長小哥看上去怎麼像傻了一樣……哇!好酸!
工藤新一眼淚要炸出來,牙差點沒被酸掉!
救命,小哥到底給他加了幾顆檸檬!
“怎麼了工藤君?”
榎本梓端着盤子經過,正好看見一張龇牙咧嘴的扭曲面孔。
“你沒事吧?還好嗎?”
“我……”有事。
工藤新一酸得天靈蓋發麻,怎麼也說不出還好這句話來。
“他沒事。”
店長小哥冷酷無情,并且充滿關愛地給工藤新一送上一份蛋糕。
森傳來月微笑:“這份蛋糕免單,快吃吧。”
工藤新一看着面前眼熟至極的一抹綠。
工藤新一:“……”
工藤新一希冀道:“我可以不吃嗎?”
森川來月繼續微笑:“不可以。”
以為他沒發現,這小子一下午都在看他熱鬧。
雖然他自己還是懵着的,但被人看熱鬧可不行。
就是這麼雙标!
“——現在插播一則新聞報道。”
播放美食探訪節目的頻道突然換了個畫面,新聞主持人表情嚴肅,報道剛剛接到的緊急消息。
“就在剛才,一夥匪徒持槍闖入米花町銀行,打傷警衛後劫走一輛運鈔車,該車目前正往杯戶方向逃逸,請沿途目擊的市民朋友在确保安全的情況下,主動向警方提供線索……”
然後是劫鈔現場的視頻畫面。
匪徒舉着槍對準運鈔車駕駛室,一槍托砸暈巡邏的警衛,最後駕駛運鈔車揚長而去。
榎本梓看愣了,托盤差點沒端住,森川來月眼疾手快立刻伸手給她扶穩,不然連托盤帶碟子全部都要落地開花。
森川來月将盤子接過去,“怎麼了阿梓姐,這麼不小心。”
榎本梓語無倫次:“我,那個、那個我,我早上才去了這個銀行……吓我一跳。”
真是太讓她吃驚了,竟然在距離咖啡廳這麼近的地方發生嚴重的劫鈔事件,而且那地方她剛去過沒多久。
森川來月終于洗好水槽那隻唯一的玻璃杯,漫不經心地撈出來。
“有什麼辦法,離這裡最近、最大的銀行就隻有那一家了,想去别家得走好遠。”
“嗯……”工藤新一下意識應和着,實際上已經開始搜索劫鈔案最新資訊。
森川來月壞笑:“怎麼,工藤同學又想一探究竟了?”
被戳穿了想法,工藤新一不禁有些讪讪。
“沒有啦,警方不會随便向無關人員透露信息的。”
“還是不要太好奇比較好哦。”俊美青年擦着玻璃杯,幽幽提醒,“他們是有槍的。”
“說得對!”
榎本梓也說:“尤其像工藤君這樣好奇心旺盛的青少年。”
工藤新一撇嘴:“我也沒說要去做什麼啊……”
森川來月呵呵:“可你的表情看起來不像這麼一回事。”
吹吧就,他還不知道工藤新一想什麼嗎,保不準回家就去找認識的警官先生要資料了。
這次榎本梓站在老闆這邊:“阿遙說得對。”
工藤新一無可奈何,舉手投降:“我知道了我知道了,除非警官先生來找我。”他狡黠一笑,“那樣我可沒辦法拒絕。”
“啊!工藤君,你果然是有這個打算呢……”
“呃,沒有啊,真的沒有啦……”
電視新聞還在繼續。
“……遭劫金額恐達十億日元,警方已發出懸賞……望市民朋友積極提供線索……”
森川來月放下杯子。
十億日元,好多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