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這個程序,組織甚至反過來在公安的布控點設置埋伏,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仿佛身邊藏着無數雙眼睛,好像一舉一動都受到監視,無時無刻都暴露在敵人眼中。
這對潛伏人員來說危險性極大,随時都有可能暴露他們的身份。
那種感覺就像是貓捉老鼠,貓一路狂追,卻不知道那老鼠早就有幫手指點,反而将貓帶進陷阱裡反咬一口。
老大立刻決定停止公安一切行動,在解決系統之前誰也不能輕舉妄動。
貝爾摩德不打招呼,變裝對波本的“小男友”進行試探,結果遺憾地排除了波本的嫌疑。
作為冒犯的補償,貝爾摩德多少透露了一些情報給波本。
安室透淡聲道:“你我都清楚,在組織,BOSS的命令是絕對的,誰也沒法違抗,我針對的也不是歐羅開發程序的問題。”
“我想說的是,為什麼他沒有将這麼重要的情報告訴你。”
安室透不着痕迹将森川來月的表情盡收眼底,森川來月的眼神他看得一清二楚。
即使是最出色的僞裝大師,也有失手的一瞬間。
“不管怎麼掩飾,你的眼神都在告訴我,你對歐羅負責這件事根本不知情。”
對方垂着頭沒說話,安室透輕聲道:“你很吃驚。”
森川來月扭頭給了安室透一個圓潤的後腦勺,無聲拒絕安室透的觀察。
看不見森川來月的表情也沒關系,安室透歎了口氣,心裡卻在想别的事情。
之前森川來月單獨行動的時候,安室透總感覺他背後有個程序高手支援。
如果歐羅是“特基拉”的協助者,那他不可能不知道這個程序會給“特基拉”帶來什麼樣的威脅。
既然歐羅能獲得組織代号,那麼他的黑客技術應該是頂尖的,即使被組織監視也不可能1秒鐘的報信時間都找不到。
“……他跟你說挖礦,其實是在進行軟件開發。”安室透淡淡分析,“他還知道你的身份,所以他實際上……”
“不可能!”森川來月立刻打斷。
安室透神色淡然,反問:“為什麼不可能。”
森川來月張了張嘴:“因、因為……”
因為歐羅救了自己,因為他們是兄弟,因為他們是僅剩知道秘密的兩個人。
森川來月怎麼也無法想象“背叛”這個詞!
他的目光閃爍不明,像一隻警惕獵人陷阱的小獸,周身毛毛防備炸起,擡起的爪子不敢再進一步。
安室透的表情顯得有些微妙。
一時間兩個人都沒說話,場外觀衆胡蘿蔔從碗裡擡起頭,淡定捧起一粒胡蘿蔔。
半晌,安室透輕笑一聲:“所以我們現在是在吵架嗎?”
森川來月警惕的表情頓時一愣:“啊?”
那不然呢,尬舞。
安室透将碟子推過去:“先把三明治吃了。”
森川來月:“……哦。”
安室透出牌不合常理,森川來月一時茫然,渾身戒備似乎都打在了空處,一腔怒火噗嗤給水澆滅了,好像天大的事都比不上幹飯。
他拿起剩下半個三明治咬了一口。
“出門前又沒吃飯是吧。”安室透催促,“不吃飯又胃疼,回來得晚又吃得慢,等會睡覺要積食了……趕緊吃。”
森川來月:“……噢。”
安室透靜靜等他咽下嘴裡的東西,沉默半晌。
“我跟你說這件事,并不是想挑撥你們的關系,而是告訴你有這個情況。”
見森川來月有在老實吃東西,安室透繼續說:“不管歐羅是什麼人,他在負責一個可能危及到你我安全的程序,這是個事實,你不得不考慮。”
他緩了緩語氣,思考一下,斟酌着合适的措辭。
“雖然我不清楚歐羅跟你是什麼關系,但既然你選擇相信他,那麼……我也選擇相信他。”
森川來月含着口火腿片,驚得睜大了眼睛。
安室透好笑:“你這是什麼表情。”
森川來月趕緊喝了口牛奶,将嘴裡的東西咽下去。
要不是胡蘿蔔在幹飯,他簡直想伸手抓過來看看安室透到底是不是在使壞了。
森川來月不是不知道安室透有多小心謹慎,安室透竟然輕易就說出“相信”兩個字,還是因為自己的原因……?
森川來月有些忐忑。
“但是,隻有你我相信他是沒用的。”安室透給自己續了杯茶,“這不是意氣用事,你既然相信他,那就要找出可以說服你自己的理由。”
“當然……如果你覺得線索找起來有點困難的話,”男人笑了笑,“你也可以尋求一些場外幫助。”
森川來月:“……”
安室透好整以暇,慢條斯理地喝茶,他抛下一個誘餌,将最難的問題交回給森川來月手上。
看上去給了森川來月是與否的選擇,但組織洞察力最首屈一指的波本傾力相助……這個香甜的誘餌,任誰都無法拒絕。
就很可惡!
“不帶你這樣的,降谷先生……”
森川來月的氣勢一下子癟掉,坐在床邊腰都松軟了,不忿地嘟嘟囔囔。
安室透微笑:“我就當是誇獎了。”
他将茶杯放回桌面,雙手在腹部交疊,表情嚴肅了不少。
“一開始我的想法也跟你一樣。”安室透說,“如果歐羅背叛你的話,你早就暴露了。”
圖書館肯定會被組織翻個底朝天,他們也不可能有機會坐在這裡讨論。
剛才那些試探隻不過是想了解歐羅這個人的底細而已。
“你發現了什麼讓你困擾的事情,對吧?”
安室透忽然眯了眯眼,眼神十分不善。
“就在你送完宮野小姐去機場,然後失蹤了5個小時的這段時間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