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首的男人說了幾句泰語,童以沫一句也聽不懂,隻能用被子裹緊自己,縮在角落裡。
那男人上前,一把扯開她的被子,又重複了一遍之前的話。
童以沫吓得尖叫,劇烈地顫抖着,緊緊抱着自己的頭:“......我不懂,我不懂......”
她的聲音悲切,下牙不停地磕碰上牙。
這種懸殊的關系對比,讓她完全失去思考能力,再堅韌的心,再頑強的生命力,在此刻都顯得不值一提。
隻是男人沒有逼迫她,轉而在房間裡翻箱倒櫃。
給了童以沫一絲冷靜的機會,他不動聲色地瞟了眼男人的動作。
翻包,翻箱子,翻櫃子......
是想要錢嗎?
童以沫咽了口唾沫,努力喚醒自己的理智:“money?”
那男人聽懂了,停了下來狠道:“money。”
童以沫才像是抓住根救命的稻草,立刻從枕頭底下拿出自己的手提包,将裡面所有的泰铢都遞了過去。
她也知道這些不夠,還把包裡的珍珠項鍊也拿了出來。品牌方借給她帶的,一條十來萬。她藏得小心翼翼,生怕丢了要照價賠償。如今也遞了過去。
她顫顫巍巍用英文解釋,項鍊很貴,這是所有了,房間裡再沒什麼值錢得東西了。
男人接過項鍊,收進口袋,還是不夠,繼續索要。
“真的沒有了......”童以沫呼吸急促,又蜷縮回角落。
男人突然舉起刀,一亮刀鋒。
禍來神昧,她急得直哭:“真的沒有了,我沒錢了。真的沒了......”
哭聲撕心裂肺。
刀鋒插過來之後,血柱四濺,童以沫被滿臉的鮮血糊的睜不開眼睛。
心髒都停了。
門口的George心髒也停了,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畫面——周聞秋用自己的左手接住了刀刃。
刀尖從他的掌心穿過,刺穿手背,停在童以沫的面前。
随着女人一聲尖銳的大叫,泰國警方破門而入,均是一驚,望向門口的George,口型比劃:“這跟說好的不一樣啊?”
不是說不會有人受傷嗎?
George也搞不明白,隻得讓他們先配合拿下“搶.劫犯”。
床上的童以沫卻沒看見這吊詭的一幕,她的注意力全在眼前這個男人身上。
“周...周先生?”
鮮紅的血液順着刀刃流出,吧嗒吧嗒滴在酒店純白的床單上,變成妖冶又猙獰的形狀。
周聞秋右手握住左手手腕,一腳将搶劫犯踹開,急忙問:“以沫,你沒事吧?”
“我沒事,可您的手......”淚水又暈開血水,她望着插在周聞秋手心中的長刃,哭得肝腸寸斷,“您的手您的手......”
童以沫邊哭邊大口呼吸。
一系列的精神刺激,讓人完全過載,忽然像是感覺不到自己的呼吸,而開始劇烈呼吸,拼命地呼吸。終是撲通一聲倒在了床上。
“以沫,以沫?”
沒等周聞秋反應,George搶先一把抱起她,用被子輕輕捂住她的口鼻。
“你幹什麼?”
George咬牙道:“她過度呼吸,堿中毒了。”
“那怎麼辦?”
“不能再受刺激了,要保持情緒穩定。”
說完,朝那些泰國小警察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們趕緊把人帶出去。
周聞秋的醫生就在樓下,接到通知,第一時間沖了上來。一邊幫他處理手傷,一邊檢查童以沫的身體狀況。
确認童以沫的性命無虞之後,他們才退出房間,找菲傭幫童以沫清理血迹。
George一出門就揪起周聞秋的衣領,将他撞到牆上:“你真是瘋了你!”
男人也不反抗,由他發洩。
“英雄救美的把戲玩玩就算了,至于嗎?”George舉起他剛包紮好的左手,怒吼。
傷口撕裂的疼痛還未散盡,周聞秋的嘴角不動聲色地抽了下,平靜回答:“我要用這隻手在她心裡埋一顆釘子,讓她永遠也拔不出去。”
“周聞秋!那不過是個二十剛出頭的小姑娘,萬一她承受不住怎麼辦?”
酒店走廊靜默良久。
男人淡淡地歎了口氣:“我也不想傷害她,沒辦法的下下策。”
小姑娘太謹慎,每每見他,恨不能拒之千裡,視之為洪水猛獸。
他需要下一劑猛藥,讓她愧疚,讓她避無可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