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茴起來的時候床邊趴着顔泉,她掀開被子下了床,鏡中的女子面色蒼白,烏黑細密的長發垂落在身側。
她竟又夢到前世所發生的,往事種種回蕩在她的腦海中,一遍遍的告訴她這仇非報不可。
今日花燈節街上張燈結彩熙攘聲傳入她的耳中,溫茴一襲粉色長裙,裙上繡着幾朵荷花,頭發用簪子挽在後面,看着越發嬌豔。
一個時辰後溫茴拿着花燈看着面前的少年,有點不可置信:“你怎麼在這?”
蔺昱睨了她一眼,湊上前笑了:“怎麼隻允許溫小姐來看花燈不允許我來,溫小姐可不要這麼霸道。”
溫茴将自己剛買的花燈遞給他:“既然來了那便一同吧,反正看蔺小侯爺這個樣子也很閑。”
緊接着她自己又去買了一個,蔺昱看着自己手中那個粉粉的兔子花燈,有片刻的失神。
溫茴拉着他到河邊:“聽說花燈節用花燈許願很靈的,還不快點過來許願!”
蔺昱學着她将花燈放到了河中,眼神卻無意間看到了她脖子上的傷:“你脖子怎麼弄的?”
溫茴頭也沒擡,滿不在意的回答:“沒注意弄的,又不是什麼大事。”
蔺昱看着她脖子上的傷,眉頭緊皺:“什麼時候的事?”
溫茴擡起頭望着他:“蔺小侯爺等你的花燈跑了再許願可就沒有用了,還不快點許願。”
蔺昱望着她的眼睛,仿佛那裡映照着自己的身影。
[願卿順遂平安,喜樂常伴!]
溫茴放好花燈被不遠處的猜燈謎給吸引住了,丢下他就一個人走了過去,蔺昱見狀隻是默默的跟在她的身後。
每一個燈籠上面都寫了一個謎語,溫茴看着一個兔子燈籠眼睛在發亮,燈的旁邊寫着燈謎:坐也是坐,立也是坐。行也是坐,卧也是坐——打一動物。
溫茴嘴裡念着燈謎,蔺昱見她半天沒猜出開口道:“青蛙。”
溫茴有些狐疑的看向他,不過當那個兔子燈籠拿在手上的時候又換了一個眼神。
溫茴湊近他,嘴角帶着笑:“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這麼聰明!”
蔺昱怔在原地,少女身上若有似無的香味飄進他的鼻中,他瞬間慌了心神,說話都變得結結巴巴:“你以為誰都像你一樣是春天裡的小米蟲。”
溫茴沒理他轉身往前面的小攤子走,拿着自己手中的燈籠在溫疆行面前顯擺,仿佛這個燈謎真的是她自己猜出來的一樣。
溫疆行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又不是你自己猜出來的,有什麼好顯擺的。”
溫茴眉眼含笑的看着他:“那你也沒有!”
溫疆行有些後悔自己當時為什麼要死纏爛打的跟着她出來,還不如自己跑到酒樓裡喝酒。
蔺昱将自己剛買到的簪子戴在她的頭上,簪子上面鑲着一朵小花,清冷而不失優雅。
溫茴伸手摸了一下那個簪子,看着少年已經發紅的耳根,忍不住調侃起來:“我戴的好看嗎?”
蔺昱:“好看!”
溫疆行看着他又看着她:“你倆什麼時候走一塊的?”
溫茴解釋道:“就剛剛放花燈的時候遇上了,不過該說不說,還是覺得有點無聊。”
溫疆行眼神若有似無的落在蔺昱的身上,半晌才開口道:“我好餓呀!”
溫茴聽他這麼一說,竟也覺得有幾分餓,開口道:“行了随便找個飯館去吃飯。”
蔺昱不知道在哪買的燒雞,遞給了她:“這家的燒雞可好吃了。”
溫疆行笑了笑眼神看着不是很好,說話都有些咬牙切齒:“蔺小侯爺還真是有心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刻意的。”
蔺昱嘴角含笑:“溫二公子這說的是什麼話,難不成你是不歡迎我!”
“怎麼可能!”
這幾個字幾乎是從他牙縫裡擠出來的。
溫茴一個人走在前面,卻被他叫住了:“溫茴北平戰亂……”
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平安歸來,明明這件事本不該跟她說,可他不知為何,鬼使神差的說了出來。
溫茴不清不淡的嗯了一聲。
蔺昱猶豫了一下,看着她還是開口了:“皇上派我前去,這一去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來……”
溫茴看着他突然想起前世他也同自己說了這件事,可自己卻完全沒有放在心上。
少女眉眼含笑,嘴角若有似無的梨渦晃花了他的眼:“你這麼厲害,肯定能平安回來。”
她撒謊了他上一次就是死在戰争中,而在那場戰争中他沒有活着回來,他說過等他回來帶她去草原賽馬。
可最後他們都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