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顧流言,抛棄理智執意用免死金牌将人帶回府裡,看似囚禁報複卻什麼惡心事都沒做。
明知段戲生跟自己立場不同,見到他時心裡也控制不住的憤怒。
但還是日複一日的吩咐人為段戲生療傷,太矛盾了。
看見每日送去的湯藥被打翻在地,範如晔什麼都沒說,繼續做着這些。
段戲生不願接受自己扭曲的好意,連範如晔自己都不知道,他對這個人,到底是什麼心思。
在外人眼中,自己大概是着了魔。
矛盾的心理揮之不去,最後所有事情的動機都變成了自欺欺人的一句。
為他鋪路,二人兩不相欠,再無瓜葛。
可範如晔不欠段戲生,他們隻是立場不同。
楚秋池看到了側門的鐘未期,身邊是已經昏厥的段戲生。
他走出前廳時,還是沒忍住提點了自己這個蠢學生“他對你有愧疚,所以不願接受你的幫助”
回去的路上他們沒有在窄巷裡繞,側門外早已備好了馬車。
“檢查過了,都是在牢獄裡的舊傷,為了逃跑所以傷口撕裂”鐘未期把段戲生放在馬車靠窗的位置後回頭扶楚秋池。
他對侍衛這個身份适應的還真是快。
到了秋院,雲山早早就接到了消息,看見他們回來趕忙上前接過段戲生。
楚秋池和鐘未期沒有進屋,兩人走到了木芙蓉樹下,楚秋池把鐘未期按在躺椅。
跨坐在鐘未期的大腿,把人臉上蒙面的布取下,手裡還捏着沾水的帕子。
動作輕柔,鐘未期額頭上的灰都被擦幹淨,楚秋池收拾完把手帕放在盆中。
不知想到了什麼,楚秋池唇角無意識勾起,向前把全身重量都壓在鐘未期身體。
“鐘未期,把你關一輩子,可好”下巴放在身下人的肩膀,說話的氣息毫無保留的落在鐘未期耳邊。
“求之不得”
鐘未期把一旁的鬥篷取下蓋在楚秋池身上,仔仔細細把人裹好,兩隻手放在腰間陪他休憩。
聽到不遠處有人悄悄走出院子,鐘未期無聲笑了一下。
楚秋池的發絲被風吹起纏繞在鐘未期脖子,很癢,而發絲的主人早已睡熟什麼都不知道。
連着幾日沒休息好,楚秋池的确很累,身下人安心的氣味把自己包圍,他也沒想到自己就睡過去了。
再醒過來的時候,鐘未期的姿勢沒動,身體慢慢動了一下,裹住楚秋池的鬥篷被抖落了點。
放在楚秋池腰間的手拍了幾下,楚秋池很想笑,自己這是被當孩子哄了。
“鐘未期,你不困嗎”楚秋池直起身,手指不老實的把鐘未期的鼻子捏緊。
呼吸口被關閉,鐘未期張開嘴代替,視線落在搗亂的人手指。
看到鐘未期這幅樣子,楚秋池松開了捏鼻子的手,指尖沒入他的唇齒間攪弄。
尖銳的牙齒把楚秋池的手指咬住,沒法往外退也往裡進。
鐘未期挑眉,毫不掩飾的挑釁楚秋池。
偏楚秋池也不惱,進入口腔的手指往下壓放在了軟舌,沒有做其他的事,就隻是放在那裡。
指腹上的薄繭跟沒有保護的軟舌觸碰,楚秋池可以活動的手蓋住了鐘未期的喉結。
手掌虛握像是在掐鐘未期的脖子。
“咬一次,掐你一次”
下人端來了溫水,鐘未期娴熟的擔任起了給楚秋池淨手的活。
看了眼天色,已經過了正午。
二人走到秋院的偏房,正好撞見小厮端着沒動的飯菜出來。
“公子”小厮哭着張臉行禮,說話語氣也很委屈。
楚秋池倒是沒多說什麼,隻是讓他們把飯菜熱好了再端來就進了偏房。
屋内段戲生坐在椅子上,手裡還拿着半根玉簪。
聽到有人進來,随意擡眼瞥了一眼“楚公子将我帶走,是要套三皇子的事情?”
“他不會告訴你這麼多”楚秋池的話表明了自己沒有這個意思,不過對于段戲生來說,什麼目的都無所謂。
他這條命爛成這樣,活不活也無所謂。
“若是沒什麼事,就住在這吧,太子還不至于跟我撕破臉劫人”這話是沒錯。
裕朝尊師長,太子被這麼多雙眼睛盯着,除非是想退位,不然不會跟楚秋池明着不對付。
楚秋池知道段戲生為什麼不願意吃東西,他的身體進過牢獄後就變得很差,這樣不吃不喝遲早會死。
他要的,就是死,或者說,是用死來斷絕見範如晔這個可能性。
但至少現在,楚秋池可以保證,範如晔不會來見他,也不會帶他走。
“我會讓小厮把飯菜端來,你的傷也會給你治好”楚秋池淡淡說着。
“天上不會掉餡餅,你要我做什麼”段戲生看得通透,他跟楚秋池交集很少,他還沒傻到覺得自己值得被人無條件幫助。
楚秋池走上前放下另外半根碎掉的玉簪,留下句話後轉身離開“先休息,我要的你給得了,不用擔心”
到了門口楚秋池看了眼鐘未期,後者很識趣的把段戲生的銀針放在了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