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要抱多久?”雖然意思是責怪,但說出來的語氣卻毫不相幹。
倒像是在假借怪罪的話調戲人。
放在楚秋池腰間的手在聽到這句話後抱得更緊,這下子連掙脫都沒法做到了。
遠處暗中的幾人手裡拿着弓箭,鐘未期正好面對他們的方向,在看見有所動作後也不急。
手指在楚秋池的背上動了幾下,他在寫字——被老鼠纏上了。
他們兩個因為擁抱的原因離得很近,楚秋池因為背對那群人可以開口。
“會有人替我們收拾的”
話剛出口,鐘未期聽見那群人的方向傳來幾聲悶響,有人倒地了。
段戲生本來在屋裡擦拭自己的銀針,結果不巧,正好撞見了兩個鬼鬼祟祟的身影出去。
認出是誰不想去打擾,隻是天不遂人願,楚秋池他們走後不久,出現了至少五六個三皇子的人。
應該是被派來調查楚秋池的,誰曾想正巧發現了鐘未期還沒死的事。
秉承着吃人嘴軟,拿人手軟的原則,他揣上銀針跟了過去。
到的時候正巧看見那幾個人架起弓箭要動手,在自己袖子裡摸索一番決定先發制人。
段戲生手中幾根極細的銀針飛出直直刺穿那些人的額頭側方,連呼救都沒來得及發出。
剛松口氣打算回府待着,自己身體還沒休養好,今天出來一趟屬實累到。
結果腳剛動一下卻發現不對,身後有人!
段戲生不擅長近戰争鬥,也沒有帶可以躲避的武器。
操!真是夠倒黴的。要是楚秋池他們沒發現不對,自己今天估計得交代在這。
快速彎腰躲避身後人的刀,趁那人愣神之際回身狠狠踹上去。
但段戲生身上的傷本就沒好全,這一腳對于常年練武的人來說根本算不得什麼。
擡眼皺眉望向幾步外的刺客,身體緊繃,早上包紮好的傷口因為剛剛的動作裂開,衣服已經滲出血。
跟這人硬碰硬毫無勝算,當務之急,走為上策。
……如果走得掉的話。
唔!!!
段戲生本來在心中盤算該怎麼争取時間,這裡離楚秋池他們在的地方還有點距離,就算求救也未必會被發現。
結果變故突生,那人胸口插着一把長劍當場斃命,目光所及之處并沒有看見其他人。
救自己的人躲起來了,似乎出于某些原因不方便出現。
手掌捂住不斷滲血的腰腹,段戲生的眉頭還是沒有舒展開,那人還真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自己的傷得趕緊處理,現在這幅樣子一個人回去也不現實,罷了。
“出來吧,殿下”
楚秋池手裡拿着滄難,在看見最後一個人倒下的時候停下腳步。
“這倆人,還真是别扭”鐘未期上前走幾步,垂下的手把楚秋池牽住“看來不需要我們幫忙了,秋池哥哥,再看會兒螢火蟲?”
把滄難扔到歸君身上的袋子裡,楚秋池沒再帶人去亭子那,而是就近找了個相對幹淨的草地坐下。
以前因為各種事務纏身,楚秋池一直未曾好好看過燕都的夜空。
他的手被鐘未期覆住,很暖,說他是火爐還真沒說錯“鐘未期,原來燕都的夜空這麼美”
若是能一直是這樣的生活,該多好。
不用每日懸心朝廷變化,不用與其餘黨派周旋,不用費盡心思布局隻為身邊人安穩度日。
隻需要白日上工掙錢,入夜赴一場人間四季的約,看一次高懸于天的星。
身旁的鐘未期将自己的大氅取下鋪在楚秋池身後的草坪帶着人往下躺。
“這樣更方便看”手臂放在楚秋池的頸後充當枕頭,說話時的語氣很安心。
楚秋池往鐘未期那邊移了幾下,頭頂的墨發在鐘未期的下巴亂蹭“把大氅脫了也不怕得風寒”
說完後手指在自己淺藍大氅的繩子繞從身下取出來蓋在了兩人的身上。
“我年輕火氣旺,秋池哥哥第一天知道嗎”被大氅遮住的腿不老實的将楚秋池的腿勾過來。
左腿順勢插入楚秋池的兩腿間放着,這姿勢讓兩人之間基本沒什麼縫隙。
這人,還是這麼不着調。不過心裡是這麼想着,楚秋池還是沒有把腿收回。
安靜了一會兒,楚秋池聽見鐘未期開口問了一個自己從未跟外人提及的事。
“當初,我們是怎麼說清心意的,你又是什麼時候對我動心”
沒有任何鋪墊,還真是鐘未期想一出是一出的作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