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秋池本以為會因為膝蓋的傷痛得無法入睡,可在被鐘未期抱入懷中時卻湧上抵擋不住的困意。
聽到傳來的晚安二字,本就難捱的倦意瞬間占據大腦,眼皮一沉就睡了過去。
再睜眼時,屋外天光早已大亮。
今日正值立冬,天氣比以往更冷,楚秋池眯着眼又往鐘未期那裡靠了靠,确定沒什麼縫隙才合眼。
不過還沒睡熟,就又立馬驚醒。
他擡手坐起來看了眼火鬧鐘,竟已是巳時七刻,再過會兒,都要正午了!
楚秋池看到時間後本想趕緊起來洗漱,奈何身旁的人又把自己輕松壓了回去。
最後隻得伸手捏住鐘未期的鼻子“鐘未期!快起來!”
楚秋池眼看鐘未期蹙眉,将自己的手輕輕拽下來,又把手從腰間穿過去拍了拍自己的背。
“做噩夢了嗎……不怕不怕,我在這”
背上的那隻手沒用什麼力氣,跟對待嬰孩般安撫懷裡的人,明明眼睛都沒睜開,嘴裡還是下意識說些哄人的話。
楚秋池被哄得好笑,湊上去咬了口鐘未期因為說話而滑動的喉結。
“鐘未期,賴床别帶着我”
原本還迷迷糊糊的人,被這麼一刺激瞬間清醒,放在楚秋池背後的手暗暗用力将人推得更近。
粗重的呼吸聲萦繞在頭頂,楚秋池被推過來時因為慣性臉砸在鐘未期的胸膛。
他覺得自己現在整個人都被鐘未期摁進骨血了。
外人看不見他,他也走不出名為鐘未期的金絲籠。
在籠中,他隻能看到,隻能感受到鐘未期的存在。
*
想到楚秋池的傷,鐘未期壓下心中肆意生長的欲望,克制地吻住對方的眼角痣“我定力很差的,别招我了”
因為剛醒的緣故,鐘未期的聲音沙啞,卻并不難聽,透着一股成熟男人的性感。
兩人離得很近,導緻他說話時就像是貼在楚秋池的耳邊,壓低的嗓音說什麼都像是在說情話。
不管過了多久,楚秋池都不适應有誰在自己耳邊說話,更何況是自己喜歡了許多年的人。
将人微微推開,楚秋池擡手揉了揉耳垂,斂下眸子說“你也别撩撥我”
說完後便起身從床尾出去,赤腳走到木櫃前,從裡面拿出了套霁青衣衫。
也不顧屋子裡還有人在,背對鐘未期換上了衣服,随後又從櫃子裡拿出了套墨藍圓領勁裝。
不是楚秋池常穿的長袖衣衫,護腕幹淨利落,還能隐隐約約看見腰帶上的兩枚竹葉吊墜。
确定沒拿錯後,他将衣服扔給鐘未期,看見對方上挑的眉毛随口解釋“不是說給你買的衣服被弄髒了?”
“穿上我看看”
鐘未期勾唇沒說什麼,起身把衣服換上,這才發現衣服上有挺多小設計。
的确是會被楚秋池看中的樣式。
兩邊肩頭都垂着孔雀藍的飄帶,動起來的時候很好看。
楚秋池将人從頭到腳打量了個遍,越看越滿意。
鐘未期很少自己選衣服,櫃子裡的衣服都是差不多的款式,沒一點新意。
唯一的幾件有設計和細節的勁裝,基本上都是楚秋池給人選的。
他本來身材就好,穿那些單調的衣服都不醜,更别提是楚秋池選的服飾。
這些設計放在鐘未期的身上,把他襯得像個肆意張揚的富家公子,成了無畏世間所有困難,一股腦往前沖的少年。
少了些成年男人的成熟,多了些少年意氣。
“還不錯”楚秋池沒急着穿鞋,徑直走向梳妝台,拿起木梳轉動。
鐘未期也不催着人把鞋穿上,他多年前就有了鋪地毯的習慣。
那時楚秋池看見每晚準時出現的地毯後當場愣住,他其實不是什麼不愛穿鞋的人,隻不過每次早上起來的時候總是無意識忽略鞋襪,等反應過來的時候,都已經在地闆踩了一會兒。
這毛病放在夏天都還好,可一降溫,就容易受涼,偏生楚秋池又改不掉,鐘未期無法,就每次在睡前吩咐人在楚秋池床前鋪上地毯。
這習慣持續了很多年,哪怕是在失去記憶的時間裡,他都沒有舍棄掉,算是真的刻在腦子裡了。
因為沒有發帶束縛,楚秋池的頭發比平時看起來更多,有些還直接垂在了身前。
他擡手将臉上不老實的發絲撥正,轉頭叫鐘未期“過來束發”
楚秋池矮了鐘未期接近一個頭,所以哪怕這人坐在凳子上,也不見得矮多少。
甚至給他束發的時候,楚秋池隻需要垂眸。
“秋池哥哥手真巧”鐘未期從鏡子裡毫無顧忌的打量楚秋池,眼尾上挑看起來心情不錯。
楚秋池放在他腦後的手往前移,托住了鐘未期的下巴将人的頭擡起,自己彎腰蜻蜓點水般吻了他的唇。
淺嘗辄止的觸碰,一觸即分不含欲望。
“幫我拿下那根雲簪”楚秋池雙手擺弄墨發,在看見遞來的簪子後自然低頭用嘴接過。
修長手指穿插柔軟發絲間,又從嘴邊拿出玉簪束好長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