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洗漱一番便出了房屋,在看見院子裡的幾個人後楚秋池已經習以為常。
恐怕在未來很長一段時間裡,秋院都會熱鬧下去。
“不熱鬧”雲山兩手都在給江泱纏紗布,在看見面前出現的葡萄後也不扭捏,就着江泱的右手把葡萄吃進去。
“秋院從前冷清許多,尤其是鐘公子沒來的那四年,整個院子都安靜得要命”
雲山嘴裡還在吃葡萄,說話時有點含糊不清,江泱看見紗布纏好之後,用手帕把雲山嘴角的汁水擦幹淨。
“吃東西的時候别說話”
段戲生又在撥弄那根斷掉的玉簪,明明可以想辦法鑲嵌修好,他卻一直不曾去修。
閑着無事跟雲山他們倆在院子裡說話,看見楚秋池和鐘未期出來後将手邊的碗拿了出來。
“熱過的,你們沒用早膳,應該餓了吧”
楚秋池看過去,碗裡的糯米冒着熱氣,赤豆與米混在一起,中間還撒了白糖。
隻有一碗,大概是因為快到午膳時間,怕他倆吃了糯米飯沒肚子吃正餐。
“段公子說這是江南那邊的習俗,那邊立冬都是吃糯米飯,味道可好了”雲山上蹿下跳的說完,眼裡全是對食物的渴望。
不過這份渴望很快被他身後的人掐斷了。
“你已經吃兩碗了”江泱說話還是帶着股死氣,雲山在聽到這句話的反對後,沒忍住嘟囔了一句“又不是吃不下……”
江泱看過去“吃多了不消化,明天想吃我再給你煮”
眼見雲山瞬間高興,楚秋池笑笑把碗端起來,細細吹涼先給鐘未期喂進去。
“吃得慣嗎”
他記得鐘未期沒自己這麼嗜甜。
鐘未期咀嚼了幾下,楚秋池喂過來的這勺沒有那麼多白糖,不會特别甜。
咽下糯米和赤豆後,鐘未期把勺子推到楚秋池的嘴邊“吃得慣,你應該會喜歡這個,嘗嘗”
另外三個人已經熟練的開始裝瞎,自然的開始給自己找事做。
雲山把江泱的護腕帶子纏上手指又松開,然後繼續纏。
江泱把手放在雲山眼前方便他玩,順便擡頭看花。
段戲生則專心緻志拼手上斷掉的玉簪。
等一碗糯米飯吃完後,這三個人才結束手上的動作。
也正巧這時候,範如晔來了秋院。
楚秋池把碗放到院子裡的桌上,餘光看見段戲生手裡已經沒了玉簪的影子,正淡定的站在一旁。
“宋青壁說你們有事找我”範如晔在楚秋池和段戲生面前很少用本宮這個自稱。
也隻有在外人面前,才會擺起太子的架子。
楚秋池接過鐘未期遞來的手帕擦幹淨嘴,眼皮一擡看了眼心不在焉,幾次三番亂瞟段戲生的範如晔。
“荨春的事情,你清楚多少”
楚秋池不打算拐彎抹角,在聽見範如晔模糊的回答後就知道自己的猜測沒有錯漏。
他當然不會認為是範如晔瞞了自己,畢竟現在他們是一條船上的螞蚱,沒有任何沖突值得互相隐瞞。
當然,之前段戲生的事情除外。
能讓範如晔的回答充滿了不确定性又模棱兩可,隻能說明,是傳出這些信息的人有所保留或者欺騙。
聽完後,楚秋池将自己這些天和鐘未期的猜想,還有昨晚遇到的事情說了出來。
“我自認自己的招式不是一朝一夕能夠學會,哪怕看過許多次都不一定能研究透徹,而我真正教過的人,隻有殿下你”
楚秋池說着,突然發現嘴唇有點幹,手剛擡起就被塞了一杯茶。
他不用看都知道是誰,那隻遞茶的手太過熟悉。
将茶水喝進去後好了許多,楚秋池繼續說道“這麼些年,每次教學時,隻有荨春守在一旁,除了殿下外也隻有她有機會學會我的招式,包括她身上的藥味和欲蓋彌彰的香囊,還有每次月初所謂的尋親,這些疑點放在一起,我找不出第二個符合條件的人”
“我以前想過她可能對我算不上忠心——”範如晔語氣不算對強硬,他也松動了“隻是沒想到,是我父皇的人”
“她奉命給你們下制神散,看來我父皇已經開始有所忌憚”
如今的聖上也不知道是年紀大了還是其他的,疑心越來越重,甚至開始信奉甯錯殺不放過的理念。
從前還擔得起一句明君,現在卻是德不配位。
“我們這位聖上,還真是杞人憂天”鐘未期将手搭在楚秋池肩膀,沒忍住說了句。
老實講,這話雖然大不敬,但楚秋池并不反對,甚至很贊同。
“最近幾天勞殿下先别打草驚蛇,聖上既然不想把這事鬧到明面上,那我們也暗地裡解決掉威脅最好”
範如晔自然沒意見,這個話題沒多久便被輕輕揭過。
楚秋池打算先去竈房看看午膳準備得怎麼樣了,就沒留在秋院跟他們閑聊。
鐘未期見楚秋池離開,自是跟着一起,在看見他往竈房走去時,沒忍住逗了句。
“秋池哥哥,你這是要突破自我去下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