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楚秋池笑着應道。
他也好奇現在自己跟鐘未期認認真真打一場是個什麼結果。
這座府邸沒有專門的練武場,不過在後院倒是有一塊空地,是鐘未期來這之後特意叫人收拾出來的。
去後院要走過幾個回廊才能到,鐘未期怕楚秋池又覺得乏力,全程都是扶着人走的。
雖然楚秋池已經明确表示自己的身子沒什麼大問題,但鐘未期顯然不太信。
沒辦法,楚秋池的前科實在太多。
到了後院簡易的練武場後,楚秋池左右看了看。
他來玄城半月有餘,的确沒來過這。
這片空地應該是一個園林,左邊假山的位置被放上了兵器架,兵器架放着幾杆槍和幾把刀,兵器架旁邊還有幾個士兵一邊擦拭手中兵器一邊閑聊。在楚秋池右邊,還有些嘯虎營的人在練摔跤。這地方不算小,的确适合改成練武場。
擦兵器那堆人是最先注意到鐘未期他們走進來的。
幾個人站起來,趕忙跑了過來。
其中一個身量魁梧,抵得上兩個楚秋池的人說:“鐘将軍,各位大人來此可是有要事?”
鐘未期愣了一瞬,被楚秋池捏了捏手指才反應過來這聲鐘将軍是在叫自己,清了清嗓子:“來随便練練,忙你們的就行。”
确定沒什麼事後,那些人打了個招呼就離開了。
等人走後,楚秋池轉頭觀察起鐘未期的神色,随即聽到鐘未期無奈說道:“突然沒人叫我鐘小将軍,還當真有點不習慣。”鐘未期說着,轉頭跟楚秋池對視,看見了對方眼中的擔憂,沒心沒肺的笑了下,“秋池哥哥,這麼擔心我啊?”
邊說還邊靠近,倒真是一副沒什麼大事的樣子。
楚秋池不閃不避,嗓音清冽如泉:“鐘未期,在我面前裝,有用嗎?”
說完,周遭刹那間靜下來。
江泱把另外兩人提走,給他們留下了空間。
見人離開,鐘未期把人拉到角落,擡手撓了撓鼻尖,心虛。
事實證明,是沒用的。
壓根瞞不過去。
楚秋池看他這幅心虛到就差流汗的樣子,歎了口氣:“沒必要總想着我知道了會自責,瞻前顧後從不是你的作風。難受了,生氣了就告訴我,你若什麼事都藏着掖着怕我難受,那我隻會更厭惡自己,你明白嗎?”
鐘未期心裡像是被捏了一下,又疼又憋得慌。
“我明白……”鐘未期聲音很低,想去抱一下楚秋池,卻被躲開了。
“你明白個屁。”楚秋池沒好氣的撇他,難得爆了粗口,“你若是當真明白,就不會現在還想着以安慰我為前提來抱我。鐘未期,我要你在我面前抱怨,在我面前發洩,要你告訴我你的委屈,纏着我讓我哄你,不講道理也沒關系。”
說完,鐘未期垂下眸子,整個人都焉了下去。
楚秋池不再開口,就看他在那糾結。
他跟鐘未期有個同樣的毛病,在對方的事上都太容易瞻前顧後做一些委屈自己的行為。
這不是個好事,鐘未期要他改,他也得把鐘未期掰回來。
沒有他改掉之後,鐘未期還委曲求全的道理。
楚秋池見他始終開不了口,過不去心裡那關,突然走上前,補上了剛剛未能完成的擁抱。
“鐘未期,我們一起改,好嗎?”
他的聲音難得溫軟,如春風拂面,撫平漣漪。
楚秋池一直都知曉鐘未期這人對旁人可謂是軟硬不吃,但對自己向來沒有底線,幾乎是軟硬皆吃。
這毛病不好改,但軟的硬的都來一遍,楚秋池不信鐘未期還跟自己死犟。
果然,鐘未期身子僵住一瞬,認命般把人回抱住:“真是被你捏死穴了。”
話落,他聽見楚秋池短促的笑了一聲。
楚秋池擡起頭,心滿意足地墊腳親了口鐘未期:“再不出去露個面,那群人又得想些有的沒的。”
鐘未期啧了一聲:“一群不正經的。”
楚秋池看了他一眼,推着鐘未期的背走出了角落。
說是推也不太準确,鐘未期怕累着他,完全是跟着楚秋池的腳步走,基本上沒要楚秋池用力。
楚秋池也隻是象征性的把手指放了上去。
走出去後,鐘未期接過下人拿來的覆君長槍,擡擡下巴示意申旭跟上。
練武場四周人本就不少,現在鐘未期跟申旭一上場,人就更多了。
不少人都在猜這次嘯虎營新舊老大交手誰能赢。
甚至還有些人開了賭局。
楚秋池更喜歡跟鐘未期對賭,對這種賭局興趣不大,隻隔着段距離看了下那些人下的注。
鐘未期和申旭大概是六四開的局面。
嘯虎營的人基本上都壓的鐘未期赢,大概是因為都親眼見過這倆人比武的情況,所以放棄申旭放棄得格外利索,都不帶猶豫的。
練武場上的兩人已經站定,申旭拿着一把長刀,轉了轉手腕。
楚秋池站在不遠處,看了眼場上的情況。
鐘未期的身手他很了解,出手幹脆利落,甚至還能分神逗逗敵人,把對方惹得心态全崩。
申旭倒是楚秋池第一次這麼近距離的觀察。
這人的力量占有優勢,跟鐘未期幾乎能打個平手,但速度卻拖了後腿。其實申旭的速度也不慢,但在鐘未期面前還是有點不夠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