賞仙君在跟他聊天,這是沒有殺他的意思嗎?
他再次探出頭來,這次大膽了很多,打量着賞之的表情,淡淡的,冷冷的,沒有殺虐的意思。
他嘿嘿傻笑,“賞仙君,你不會殺我一個什麼都不會的人吧?”
“人?不是妖?”賞之故意揭穿。
計無雙悲從心來,挪動沉重的腳步,如果說徐錦興是歹毒的惡魔,那麼賞之就是一個溫柔的閻羅王,他走到賞之跟前,雙膝下跪,“賞仙君饒命啊!”
賞之不看他,走到石床上躺着人跟前,捏起發白的手腕,号脈。
脈象虛弱,心脈盡損,果然如他預料的那樣,沉音做事果然滴水不漏,夠狠!
他掏出那個小白瓶,倒出三粒純白圓滾滾的小藥丸,朝那個計無雙吩咐一句,“去弄點水來。”
賞仙君指使他幹活,說明什麼?
說明他又有一個可以被利用的價值,當即屁颠屁颠的跑出去找水了。
這點丹藥怕是不夠解他身上長期以來堆積的重度中毒。
照他現在一點兒血色也沒有的臉色看,不想方設法為他驅除點體内的毒氣,單憑那三粒小藥丸根本無法撼動那沉積的劇毒。
那個計無雙什麼都不會,那麼能幫他驅毒的就隻有……
賞之郁悶,給一個妖送丹藥本就讓他很難堪了,這下還要幫他驅毒,豈不違背仙門規定 ?
可不驅毒,他可能活不過三日……
玧芝很在乎他。
他稍稍自我掙紮,歎口無奈之氣,今日為他驅毒,就當感謝他之前多次保護玧芝的回禮吧。
他手中粉紫煙霧絲絲縷縷鑽進伯墨居的鼻孔,還有耳朵,粉紫煙霧連接成線,持續不斷的鑽進他體内。
賞之雙掌合十,又一下彈開,手心真氣推向伯墨居的胸口。
他嘴角抽動,溢出一股股黑色濃稠液體。
黑色的?
賞之伸出兩指點上那黑色,兩指捏住,舉在眼前,指尖慢慢扯開,這黑色還拉絲。
拉出三道絲,比頭發絲還細。
這種毒倒是少見。
為了方便以後研究,他從袖子裡掏出一個乳白色的小空瓶,瓶口按在伯墨居的嘴角,一點點将黑色液體裝入瓶中。
按上瓶塞,放進衣袖内,又把石師妹讓他帶的兩冊經書放在地上,恰在這時計無雙捧着一個荷葉慢慢走過來。
荷葉上盛着一碗水,伯墨居一手按住伯墨居的下巴向下一按,另一手放三粒藥丸到他的嘴裡,“喂水。”
計無雙捧着荷葉,伯墨居躺在石床上,這怎麼喂?
賞之還有要緊的事情要辦,不能在此耽誤太久,手指朝石床輕點,那石床竟然整個都立了起來。
而伯墨居仍然躺在床上,絲毫沒有掉下來的意思。
“喂吧!”
人立着,就好喂多了,荷葉上的水還有不少,這時他跑很遠才找來的來,扔掉覺得很可惜,索性全部都灌進伯墨居的嘴裡。
“喂完了!”計無雙扔掉手中的荷葉,再看去時,那石床已經安穩落在了原處。
“你好好看着他,我還有事。”賞之交代完,走出洞口。
計無雙追出來,“賞仙君,能否請您幫我個忙?”
“不幫!”他直接拒絕。
“徐錦興弄壞了我設的機關,想要殺我們。”計無雙必須在今天傍晚之前離開這裡,不然徐錦興還會再來殺他的。
賞之聞言回頭,“魔界相殘對我們仙門來說是大快人心的好事,我拍手鼓掌都來不及呢!”
“伯墨居也活不了!”
“這……倒是真的。”賞之點頭,“所以呢?”
“請賞仙君幫我給周廣山将軍送一封信,請他前來救我和伯墨居。”
對仙門弟子說出這樣的請求,而且還是仙門最牛氣的弟子,計無雙都覺得像是在做夢,掐一把胳膊就疼的很真實,更有一種吃了熊心豹子膽的感覺。
夢裡他曾經就這樣頤指氣使的對仙門弟子指指點點的,表達他對高高在上仙界的不滿。
“信。”賞之伸手。
“我這就去寫!”
計無雙掏出衣襟前的一塊白布,沒有筆,手指放嘴裡一咬,揮筆寫下,折疊高,雙手交給賞仙君。
“麻煩賞仙君務必親手送到周将軍手中,他日我計無雙定會報答賞仙君今日的救命之恩!”他行了大禮,鄭重拜托。
賞之點頭,接過信,縱身飛上雲頭。
要他一個仙門弟子去給魔界的将軍送信?
心裡還真是别扭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