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躲閃不及被快如閃電的刀鋒割破肩膀,他不顧傷勢,奮勇反擊。
他用竹笛鐵鍊攻擊,對方用碧玉大刀格擋,鐵鍊碰撞大刀,嘩啦咣當,震耳震天。
他捂住震的發麻的耳朵,從腰間摸出一把匕首,瞅準仙門弟子攻擊他時,對準他的後頸射去。
那人腦袋後面仿佛長了眼睛,兩指自肩膀而出,一下就夾住他那沖擊猛烈的匕首。
他一刀揮向那些沖他砍殺的仙門弟子,一股綠波橫過地面,所過之處,悲慘一片。
他看去,他的同門們被綠波切斷雙腿,血如泉湧,一個個如落了騰的葫蘆撲通撲通倒在血泊之中。
眼前的人強悍兇猛,古銅色的皮膚如銅牆鐵壁,他身形微轉,黑灰戰袍迎風烈烈。
他身材挺拔,英姿勃發,臉上是少見的剛硬,他那一招一式揮的迅猛又輕盈,一刀殺死百十幾個仙門弟子,就跟眨個眼睛一樣輕松。
高統禾心頭一緊,不自覺後退一步,恐懼從胸口往全身蔓延。
手抖的厲害,夾在腋下也沒有定下一分。
這一刻,他忘記了手中的武器,忘記了自己仙門弟子的身份以及肩負的任務,他的魂魄四散開去,拼命逃脫。
處于驚恐中的他,眼睜睜看着那人的綠刀砍向自己,那波綠浪從他身邊吹過,切斷他左側的衣擺。
恰在他命喪魔刀之時,陸允從天而降,兩人打鬥一處,你來我往,半空中綠紫相撞,纏鬥一處打的難舍難分。
身旁的師弟們帶着他一起殺入魔族黑壓壓的軍隊,魔兵們不是對手,他們所向披靡,很快就已壓倒式的優勢取得勝利。
綠紫不時從四方閃現,直到仙門吹響勝利号角,陸允才從半空落下。
她頭發淩亂,潔白的面容被塵土遮掩,看這樣子就是打的十分驚險。
夜晚,師尊仙逝,他登上師尊之位。
至高無尚的地位給他帶來無限的權利,午夜夢回之時,他夢見白天那個剛登位不久的彪悍魔尊,冷汗打濕衣襟,從夢中驚醒,雙眼空洞到天亮。
那個魔尊是那他的噩夢,他無時無刻不在想着除掉他的辦法。
多年以後,他聽取其他仙門的計謀,設計讓陸允以色誘之,但沒想到是居然成功了。
原合山就是他們的葬身之地。
他終于成功了,噩夢也從未再出現在他的夢境之中。
沒想到今天這種恐懼感再次來襲,他一時錯愕,但很快鎮定下來。
妖仙是前魔尊麥之翼的骨血,自然會遺傳一些他的不良基因。
他靜靜看着她,地面突然停止震裂,他左手朝麥玧芝的胳膊悄悄推出一個蟬翼。
那蟬翼爬上她的傷口,分泌粘液,順着她的身軀一直往上,爬上她的下巴。
麥玧芝感覺下巴一涼,她擡起一隻手,捏住那傷口上的蟬翼輕輕一吹,就吹到了高統禾的額頭上。
下巴被什麼給黏住,緊繃繃的,她指尖一搓,就搓掉一層透明的剝絲,黏糊糊的,很惡心。
她兩指夾住刺入胸口的刀柄,往外一拉,刀退出她的血肉。
她神色平靜,一手按住流血的傷口,一手自身後的樹上摘下片葉子,敷在傷口上,血停止流動。
片刻後,她扔掉葉子,那道口子已經結痂。
她傷口愈合的速度又讓高統禾吃了一驚,難道她已經修煉成了鋼鐵不壞之身?
她朝他走近,一步步铿锵有力,聲音像是浸了血,像是拉人走的黑白無常,“血債血償,高統禾,今天就是最好的還債日!”
她披散的頭發被陣風吹亂,發絲尖上生出金色的光芒,光芒上又生出根根細細的尖針。
金黃的針,漫天散去。霎時将天空變成金色,連同那漂浮的塵埃一同,到處都是金光燦燦的。
金光成束,從半空傾斜下來,猶如一根根手腕粗細的金色木棒,木棒上鼓起金黃的顆粒。
顆粒飽滿,自木棒上脫下,又各自成派,轉瞬變成頭顱般大小,成千上萬的懸浮在半空,似要等待什麼命令。
高統禾被眼前鋪天蓋地的金光刺的兩眼發黑,隻得閉上眼睛,伸出手,掐起仙訣,“白鶴展翅!”
一隻姿态優雅的白鶴閃現在他身邊,在他的指引下,“給我殺!”
白鶴展開翅膀,按照他的指示,騰入半空對着那個閃着金光的人俯沖過去。
它的羽毛從毛絨絨變成冷森森,切碎迎面的風,沖擊過去。
麥玧芝手指輕動,手指白鶴,輕喊一聲,“金刀橫空。”
那團團金色頭顱收到命令,在圍上白鶴的一瞬,抽出身上細密的金黃尖刺。
成千上萬個金色頭顱擠過去,白鶴一聲慘烈鳴叫,被金球大軍刺成了碎片。
眼看高統禾拔腿就跑,麥玧芝朝他後背扔出一個芝麻粒大的火球。
火球比閃電還快,刺破空氣,穿透高統禾的後腦勺。
金球大軍再次出動,包裹住高統禾的身軀,金黃的針刺進他的肉裡。
火球後退,又從他的頭顱裡退出去,将腦漿賽回原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