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這一切,她雙手高舉,緩緩在身前,那些金球金光退回的她的發尖。
天空恢複了往日的顔色。
她大手一揮間,暈倒的那些仙魔弟子們蘇醒過來。
他們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逃跑,逃的無影無蹤。
她走到還剩一口氣的高統禾跟前,一掌旋起,将人直接帶到石倏舒跟前。
她自袖中掏出幾粒金黃的麥粒,喂給她一粒,賞之一粒,周廣山一粒,最後來到被粘液覆蓋住的伯墨居跟前,兩根手指捏碎那個蟬翼,又穿過他鼻孔前厚重的粘液,兩手指勾起,将粘連成片的粘液整整揭起。
她扶起伯墨居,讓他靠在自己身前,喂進他嘴裡一個金黃麥粒。
石倏舒醒了,從地上站起來。
周廣山身上的傷也痊愈了。
賞之動了動手,又不動彈了。
伯墨居還是沒有動靜。
她靜靜的攬着他,一手向後解開了徐錦興的定穴。
徐錦興得了自由,也沒幹跑,他剛才可是目睹了全過程,高統禾是怎麼被打敗的,他是看的一清二楚。
麥玧芝姿态慵懶,聲調慢慢悠悠,卻帶着讓人不容回絕的威嚴,“把你知道的秘密說出來!”
這如同慢火溫煮的喪命之感,還不如給他來個痛快,徐錦興腦幹發顫,他話也磕磕絆絆的說不利索,“誰……誰……的秘……密?”
她一手迅疾如風揪住高統禾丢到徐錦興跟前,語調悠揚又恣意,“當然是讓他痛不欲生的秘密喽!”
徐錦興想了又想,還真有一個,他不敢站着說,立刻跪趴在地上,看着奄奄一息的高統禾,想活命的急切開口,“高統禾,你可知道石倏舒是誰?”
他這話沒有激起高統禾臉上的一絲波瀾,他隻是捂着痛不欲生的頭顱,打着寒戰。
石倏舒疑惑看向他,不知他為何突然這樣問。
周廣山好奇,盯着徐錦興警告,“如果你說的話不真,照樣得死!”
麥玧芝觀察着伯墨居漸漸恢複紅潤的臉色,重重松了口氣。
“都什麼時候了,周廣山你能盼我點好麼!”徐錦興哪裡有這個膽量,敢當着麥玧芝這個比仙門師尊還要厲害的人物跟前撒謊。
他提起一口氣,正對着高統禾,一字一句道:“你看好喽!”
他丢下這句話,手中隐藏的針就刺向石倏舒。
石倏舒本能的躲閃,卻不經意間發現她手腕處隐約浮現出一點丹青。
她訝異。
徐錦興快速退回到高統禾身邊,“你看清了嗎?”
高統禾面如死灰,一副痛不欲生的模樣。
“沒想到啊,你為了師尊之位,不惜把老婆送給原邺山掌門石民。”徐錦興慢吞吞道。
高統禾閉上雙眼,愧疚的心又被掏出。
石倏舒傻眼了,她的母親是高統禾的老婆?
周廣山心疼的握住石倏舒的手。
徐錦興又接着說:“你是不是認為,石倏舒是石民的女兒?”他冷冷一笑,“高統禾呀高統禾,你連送過去的老婆有了身孕都不知道,也太不應該了吧!”
他這一句話猶如晴天霹靂,劈中了瞪大雙眼的高統禾,也劈中了差點站立不穩的石倏舒。
“你算算日子,你哪天送的老婆,石倏舒又生于何時?”徐錦興還不忘提醒一句。
石倏舒怎麼會不記得自己的生日,“我生于原邺山五年六月十七!”
六月十七……
高統禾算算日子,他将老婆送走的時候是上一年的八月十五!
驚喜萬分,擡起虛弱的頭,眼巴巴的望着石倏舒,卻因受重傷一句話也沒有說出來。
“你忘了,你剛才已經把石倏舒殺死了!現在我再也不是以前的石倏舒了!”石倏舒想起親生父親的狠辣,她遍體生寒。
“我石倏舒隻有一個父親,那就是原邺山的掌門石民!”石倏舒怒吼,吼不盡内心的失落。
她想象過無數種父母相遇的場景,卻沒想到是這一種!
高統禾犯下的罪孽終于反噬到他的身上,老天為何要這麼對我!
他剛才差點殺死了他的親生女兒,以前他還經常訓斥她,交給她很多危險的任務,很少有好臉給她。
這一刻他體會到了自食惡果的痛楚,他後悔了,情緒激動的擡起手,想要抓住石倏舒的手。
高統禾噴一口鮮血,那隻手舉起又重重垂下,閉上悔恨又痛苦的雙眼。
徐錦興走了,腳步沉重的走了!
石倏舒的傷勢還過于嚴重,周廣山忍住傷痛攙扶着她,一步步走向麥玧芝。
她的身子下墜,脫離周廣山的手,跪趴在地,聲音平靜如水, “玧芝,我身為高統禾之女,來還他欠下的血債,你殺了我吧,為你的父母報仇雪恨!”
麥玧芝伸手探探伯墨居脖頸前微弱的呼吸,她解脫似的擺擺手,“冤有頭債有主,高統禾已經還過了,石姨母,你怎能跪我?”
她騰出一隻手去攙扶,見石倏舒跪地不起,她無奈苦笑,“石姨母,難道你和我母親的姐妹情是假的不成?”
石倏舒一愣,沒想到她會主動提到陸允,“我們兩個親如姐妹!”
“那就是了,石姨母身為長輩卻跪我跟前,這不是要折我的壽命嗎?”她一手扶起她,看她傷的也很嚴重,“石姨母,你先好好養傷。”
這時,遠遠傳來幾陣腳步聲,麥玧芝沉下臉,眉眼間轉過一抹冷冽,轉頭望去。
果然是徐錦興!
他手中還扣着一個人,麥玧芝多看一眼,發現那人是一直尋不到人影的計無雙。
人還未到,徐錦興就壯着膽子把大刀橫在計無雙的脖頸上,遠遠停下,嘴裡威脅:“周廣山,把魔族的大将軍印還給我!不然我就一刀抹了他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