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公孫亭和他們施禮告辭,霜九隻好回禮相送。
宋音看着人遠去,轉身去擡起闆車贊道:“這公孫少爺和莫小侍衛還真是有禮的小子。”說着轉頭笑問霜九,“是不是這樣的男子很是受姑娘哥兒歡迎啊?”
見霜九點頭,宋音眼中一喜又試探道:“小九兒覺着哪個小子的性子最好啊。”她想看看霜九更喜哪種性子的。
霜九看了霜阿奶一眼,誠實道:“都挺好的,都是好人。”又若有所思的說,“不知驢從哪裡買的,品相真好也不知能否問些消息。”
……
宋音既安心又擔憂,小九兒這情絲還能長得出來嗎?村裡十四五的哥兒提到如意郎君也會羞澀了,小九兒都十七了還隻對人家的坐騎有好感。
宋音憂心忡忡的歸了家。
等路上沒了人,王婆子才從角落遠遠走出來,一張老臉滿是陰沉扭曲。
夕食是豬雜粉,裡頭大多是瘦肉加了脆嫩綠葉菜和每人一個荷包蛋,煉完油的上好油渣隻加了鹽便是一道酥脆油香的饞嘴小食,豬雜處理得幹淨下了大料炒,味香不腥加上順滑的米粉口感飽滿又暖胃。
一家三人吃得心滿意足,肚皮滾圓。
霜九幫阿爹打了水洗腳,發現阿爹膝蓋側邊有磕碰淤青,他手一頓,隻說:“阿爹,等我兩天就能請大夫來看診,别急。”
霜臨會心一笑:“阿爹不急,是你急才對,我坐着難免磕碰很正常。”
霜九哪能不明白阿爹自己偷站練腿,不願他知曉,實則也有憂思藏心,不想讓他和阿奶多添擔子。
他心下微沉,請大夫看診需得提上日程。
“嗯,那阿爹要多當心。”霜九沒堅持勸說,隻用心幫阿爹按腿上筋脈。
父子兩人都心知肚明,卻都默契的不打破這樣善意的謊言。霜臨摸摸孩子的頭,眸中盡是柔軟的溫情。
霜九出了東屋,走到廊上見今日背上山的背筐正放在一旁,廊外無燈,他想起什麼蹲下身摸瞎翻找一番,沒找到那方帕子。
他起身回想一遍,進自己房拿了油燈出來,霜九單手持燈彎腰照尋,終于看見了那一方帕子。
當時随手放進了筐中,現在還是濕乎乎的,還沾染了些血泥,皺巴巴一團看不出原來顔色。
霜九還是打了水用皂角将之洗幹淨,随後拎起一角……甩了甩,他湊近一看,又甩了甩……幾次下來……完全沒有平整一點!
……
将這張帕子攤開,洇濕的顔色深了許多,不知是什麼布料,入手軟儒順滑又無綢緞的冰涼。
樣式素雅一角繡有花紋,不細看竟不會注意,繡線兩面都藏入織紋中,燈下還有銀絲流光,隐秀典雅。
霜九湊近觀察,原來是兩朵小蘭花,想到公孫亭的模樣,确實和幽蘭很相配。
隻是這東西看起裡很貴重,他盯了半晌,起身從衣櫃裡翻出一隻竹編藍子,從裡面拿出為數不多碼放整齊的帕子,他抽掉一張又一張,逐漸皺起了眉。
也沒什麼好挑的,就五六張白色棉帕子,繡得不說差不多,簡直是一模一樣,都是……
圓圓的一團,他不信邪的拿起來在燈下橫看豎看又反過來看,從哪頭看都是一個樣……他終于記起來自己當初繡的什麼東西了,是阿爹讓他練習的荷風圖。
霜九又通通放回去,覺得不能怪他,不過小時候的技藝生疏了些罷,嗯,他打開盒子又從中拿出一方,但是……能用就行,他要習慣帶着帕子出門,通通用完!
緊接着他又打開另一個籃子,裡面滿滿當當的荷包錢袋,霜九終于浮現出了一絲滿意的神色,想到公孫亭的欣賞,他從裡面掏出自己最滿意的一個,面料還是他用蠶絲制的,圖樣都繡了大半個月。
他從中拿出公孫亭還給他那隻,上面的香氣殘餘,他輕嗅,原來是蘭花的味道。
将散發香氣的這隻放回桌上,就擺在那兒,也不知什麼時候香氣會散盡,霜九如是想着。
這隻蠶絲的就當謝禮,手帕的話還是等什麼時候空了去鎮上問問溪哥。霜九将幽蘭手帕涼在盆架上,至于這個原主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