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也會私藏零食，也會樂呵呵地舒緩所有緊張的氛圍來安撫人，但是我總感覺你身上有什麼東西不一樣了……算了，可能是我驚吓過度出幻覺了。”

“休息好了就準備開始行動吧，我們需要去找到剩下的同學，順便……找出真正的‘兇手’”

戚啞沒有回應她的感慨，而是拍了拍紀年，她先一步打着手電筒光到講台周圍，而講台旁邊是唯數不多的沒有被摧毀嚴重的區域，而後她開始翻箱倒櫃。

玩解密遊戲的第一步，那就是把能翻的地方全翻一邊，找找看有沒有能用的線索。

她在講台的抽屜裡找到了一份成績單，成績單上，有一個名字被黑筆塗掉了，其他名字都是完好的，更加證明了這個班裡原本就是有四十四位同學。

戚啞把紙翻到反面，或者嘗試用手電筒透光能否看到名字，但是幾乎被塗的不成字樣，她貼到紙張上才勉強看見一些。

三字名字的最後一個字似乎是女字底

是個“安”字？

講台裡的其他成績單或者值日表和她手上的那份一樣，名字都被塗掉了。

找不出其他的信息，她回去了教室後面女孩原本的位置上，從翻倒的桌椅中翻找剩下的東西裡有什麼線索。

書包，筆盒，水杯，她試圖找到課本或者練習冊上的名字，結果都無一例外被抹掉，書包中的東西和平常學生該攜帶的别無二緻，女孩普通的不能再普通。

雖然沒有什麼實質性線索，但還是有一些信息藏在細枝末節中。

戚啞思考方才和女孩打鬥的場面，女孩比較消瘦，紮着麻花辮，即使是最小碼的校服穿在身上也顯得寬松，體重大概在一百斤以内，而身高低她半個頭，約摸估算為165厘米。

整合現在的信息：真實存在十三班裡的不知名女孩死了，是被殺害的黑羊，在此之前卻無人認識她，而兇手在剩下的班級同學中，需要在沉默的白羊裡找出那個真正殺死黑羊的兇手。

但是為什麼黑羊被殺了？為什麼那位同為羊的人要殺它？為什麼羊群從始至終都對這場慘案漠不關心，甚至視若無睹？在同學之中有人記得她的存在？

頭好痛。

缺失的記憶導緻她現在根本無法串聯起當下的線索，甚至于盲人摸瞎全靠猜，望着手機照相機頁面裡的場景，她聯想起了紀年曾經給她推薦的千川實驗一中論壇。

[學校操場底下曾經是墳場][校内荷花池裡面有水鬼][女生宿舍天台有人跳過樓][廁所最裡面的隔間有溺死的嬰兒][半夜十二點樓梯會從13階變成14階]……

這些傳聞未知真假，部分擁有足夠吸引人的噱頭，但大部分都沒有什麼證據，隻是道聽途說過過耳瘾罷了。

怪談……

她停下翻找的動作猛地起身，吓了旁邊紀年一跳。

“你手機裡還有一中的校園怪談論壇嗎？”

“校園怪談論壇？”

“那些帖子裡有沒有提到過某個班級會出現藏在陰影裡的透明人？就像真的存在多出來的一個人一樣？”

“……這，我記憶裡……好像有，又好像不是這樣的……”

紀年思索了一下，“那些怪談太多太玄幻了，什麼13号寝室，圖書館有鬼，不能回頭的走廊，而且有些大同小異……”

她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那個存在感為O的女孩，很有可能是校園怪談論壇裡的一個真實的怪談？”

“沒錯。”戚啞靠着記憶點擊手機桌面上的浏覽器，然後輸入千川一中論壇的網址，找到【校園怪談論壇帖】，點擊進入。

但是她馬上愣住了。

空白的論壇界面上面，加載失敗的感歎号占據中央，圖标底部隻閃爍着幾個字——

錯誤代碼：404

很顯然，作為新人，戚啞還是對核變區抱有過高的信任了，還自作聰明地覺得這裡的互聯網會和現實一樣是百事通。

該死，根本沒想到這一點。

她歎了口氣，然後關閉網頁：“夢裡沒網，看來是我天真了。”

紀年哀嚎了一聲，但也沒有辦法。

沒網的手機就是塊發光的闆磚，這時不得不感歎互聯網的偉大。

戚啞隻能安慰自己，能有手電筒和相機就不錯了，别對核變區的異常得寸進尺，而且得知往校園怪談的方向查也并非錯誤。

整件事就像貓抓過的毛線團，她想在裡面捋出一根完整的線，卻發現處處都是死結。

【隐喻】又出現在了手機頁面上。

【逃走吧，不要回頭】

【直到從曠野到森林，直到從虛幻到真實】

她收起手機，是時候該離開教室了，長時間逗留在一個場景裡并非明智之舉。

“剛剛那些同學……就是從這裡跳下去的？”

紀年小心翼翼地從殘破的窗戶上伸出頭，朝窗外看去。

外面霧蒙蒙的一片，天空一下子從夕陽西下的場景切換為了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完全沒有中間過渡，斷電即黑，不像真正的天空，更像一個搭建起來的虛拟攝影棚。

“既然他們是從這裡消失的話……我們也要跳出去嗎？”

戚啞噎住：“……但我不是很建議怎麼做，一命速通回不了檔。”

“況且跳樓在普通死亡痛苦指數中排行第五，好疼的，我還是很想要在死前留個全屍的。”

“咱們不妨換點正常人類的方式，比如走門？”

她指了指教室前後兩扇緊閉的門。

“可是在這之前教室前後門都鎖死了，也沒有鑰匙，打不開啊，。”

戚啞給了紀年一個信任我的眼神，拉着她來到教室前門。

“任何時候都不要絕望，因為上天會為你留下一把鎖。”

她将藏在校服底下的鑰匙吊墜解開，而後握着那把銀色的鑰匙很順利地就插入了教室前門的鎖孔裡。

轉動鑰匙，随着金屬門鎖扣收縮的聲音，鏽迹斑斑的門闆移動發出了冗長的刺耳聲。

戚啞拔出鑰匙重新戴上，沖紀年眨眨眼：“好啦，門開了，出去看看吧。”

紀年看直了眼：“原來你還會撬鎖？不對，這也不像是撬鎖，你不早說你拿着門的鑰匙。”

教室前門是一扇淺綠色的布滿鏽痕的鐵門，郁郁蔥蔥的小草像是意識一樣，剛打開門就從順着門縫從裡延伸出來，紛紛開出白色重瓣的小花。

戚啞用手搭上那門把手，而後向内拉動。

而走廊的地闆是一片綠意盎然的草地。

如同一塊柔軟的絨毯鋪在走廊中，微風輕輕拂過，草浪翻湧，可愛的小花一簇一簇地生長着，飽含春天的氣息。

而相機裡又是另一個完全不同場面：

地上的花草全都變成了密密麻麻的字，立體的字眼平鋪在地上，全都在重複着一句話：

｜不要聽不要看 不要成為黑羊｜

｜不要聽不要看 不要成為黑羊｜

｜不要聽不要看 不要成為黑羊｜

随即，戚啞眼中的劇本更新。

【當前目标：未知？？？……】

【新＊集齊剩下的“同學”】

【安全系數：未檢測到明顯生命體波動】

【集域内不受核本源幹擾人數：1】

紀年跟在戚啞身後，邁出教室之後，她不禁提問：“我們該去哪找他們？把學校的每一個角落都搜一遍？”

戚啞還沒來得及回答她，就被走廊前一束突然出現的強烈的光照懵了。

并不是燈被打開了，而是走廊盡頭突然出現了一束橫向貫穿整個走廊的刺眼的亮光。

為什麼前面會有光？

撲面的強光而來，比她們兩手機微弱的手電筒光不知道強了多少倍，戚啞從指縫中勉強睜開眼，瞬間瞳孔驟縮。

列車。

沒錯，眼前竟的是一輛正在行駛中的列車，當場便直接貫穿了走廊，安全出口的燈突兀地變成紅光閃爍，一節節車廂高速掠過，帶起陣強勁而肅殺的風。

沒人願意在刺耳的鳴笛聲和在被撞死之前思考為什麼列車會出現在學校走廊。

她和紀年站在門前，身後的門鎖咔哒一聲關閉合上，刺眼敞亮的車燈照在臉上，眩光讓眼睛陷入全盲狀态，就在即将被走廊上橫行的列車以每秒幾百米的速度撞上時。

光影之間暫停片刻，劇本發出提示，她突兀地得到了曾經遺忘的部分記憶：

【獲取潛意識場景，記憶恢複15%】

【關鍵詞：犧牲品 卧軌咒殺 三伏】

tips

夢的性質其一：不确定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