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問那什麼才算是惡=
|“她”的日記|
5月13日
直到下學期我才得知,我的同桌原來是班級内公認的班草。
隻是因為我從來沒有能夠說話的朋友,我就完全不知情。
十三班的大家的心思從沒放在過學習上,即使再怎麼努力也會是吊車尾,我們的命運早已注定,于是見縫插針地開始了忙裡偷閑找尋樂子,用來充實自己貧瘠的校園生活。
哪家精品店有好看的挂飾,打遊戲上了什麼段位,大熱男團誰長得最帥,諸多已經成為了課間飯後的談資。
直到有人說,同桌長得很像某某男團的一個明星。
他開始逐漸變得顯眼起來。
沒有電視劇裡俗套的禮物表白信塞滿桌洞,籃球場上的歡呼,隻有大家或有或無經常往這裡看的目光,無數的視線落在他的身上,坐在旁邊的我經常感到無所适從。
直到那一天,我給他撿起來掉到桌底的橡皮,他看了我一眼。
隻是這個小小的友善的舉動,讓我又一次成為衆矢之的。
同桌開始若有若無地在同學面前讨好我。
他會在體育課下的時候越過各路給他遞水的女孩,直直地走過來奪走我手中剛擰開準備喝的礦泉水一飲而盡,他會沒經過我的允許就給我帶作業本,會在語文課上舉手對老師說我寫作文寫的很好建議讓我參加作文競賽。
我沒有感到些許慰藉,隻有深深的不安。
他從來沒有問過我是否同意,從來沒有考慮我的處境,我不過是他一個擋桃花的工具而已,隻要将所有目光從他的身上轉移到我的身上,那些煩人的桃花就會變成利刃刺向我,當然無人再回分出額外的精力煩擾他。
很累。
對他有好感女生會因為他對我的示好而防備我,别人也會因為每次他單面的示好而把我視為他的心上人,更加起勁的造起遙來。
我明明什麼都沒做
在他再一次在體育課上一言不發搶我的水時,我感到特别生氣,我憤怒地質問他說他經過我的允許了嗎,他從來沒考慮過我的處境就擅作主張做一些感動自己的事,
但是周圍傳來了此起彼伏的起哄聲。
圍在周圍的同學開始吹口哨,鼓掌和喝彩,起哄着那些桃色秘聞,沒人顧及我的情緒,所有人都在笑着調侃,我的臉火辣辣的燒着,看着他平靜的目光,再次将我和他一起拉入輿論中心。
我接受不了。
我崩潰着逃走了,沒有一個人在意這段終場。
6月2日
這是我最糟糕的一天。
課間操期前肚子痛,我就隻能請假在教室裡,頭暈的厲害,于是趴在桌子上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我夢見了生活委員先前和同桌表白時被拒時的場景,然後同桌直接搬出來那套說辭來拒絕她[我就算喜歡我同桌,我都不會喜歡你][和她比起來,你們這些人都爛透了]。
女孩被撕爛表白信紙片灑在她臉上,她愣住了很長一段時間,我暗叫不好急忙從暗處跑出來扶住她,但她在看清我的臉時又惡狠狠地推了我一把,便哭着跑開了。
無形之中我又被樹立了新的敵人,即使我事後去道歉也無濟于事,因為火力早已從同桌的問題轉移到了我的問題上,人總是會讨厭自己得不到的東西對别人更好,跋扈的女孩不接受我的道歉,從此我在班級裡幾乎沒有落腳點了。
我開始厭煩同桌,不是争吵就是無視,但似乎都于事無補,因為班級裡的同學往往是先調笑我,說我拒絕别人的好意,真的很讓人惡心。
……在被驚醒的時候課間操已經結束了,我揉着眼睛從桌子上撐起頭,看見教室裡已經回來了不少人。
而生活委員在檢查了自己的抽屜後,驚訝地大聲喊道班費不見了。
班費是每個同學都交的五十元,加起來足足幾千塊,一石激起千層浪,班級的所有人都被吸引了過去。
根據生活委員說,班費是在課間操期間不見的,但是那個時候留在班級裡的人隻有我一個。
我急忙解釋我當時睡着了,不信的話可以查看我的書包,但敵意的目光還是接連落到我身上,當班主任趕來後,我的書包裡沒有發現東西,監控還沒普及隻有走廊有,于是這件事就這樣石沉大海。
大家都盯着我,幾十雙眼睛牢牢注視着,我很不舒服,就像是法庭上被指責的被告人,但我沒有證據證明不是我偷的,他們同樣也無法證明,當證據缺失的時候,人會遵循自己的猜測。
我成了頭号小偷人選
最後是大家再次掏錢補齊了班費,老師在班會上嚴肅批評了課間偷班費的行為,但我總是沒來由地心虛。
為什麼偏偏是我獨自待在教室時班費就沒了,究竟是誰想要害我?
我開始有意無意地關注生活委員的動向,看她平時去小賣部買什麼東西,企鵝空間會發些什麼。
直到那天我在路燈下看着遠處和别人有說有笑的生活委員,她察覺到目光回望向我,而我在她眼裡看到了明晃晃的惡意,被嫉妒心作祟所激發而出的人性的黑暗面
監守自盜才會沒有兇手,我開始隐隐覺得,班費根本沒丢,是生活委員私藏了。
6月8日
大家都認為我是小偷的情況下,即使我知道我自己不是,但衆說紛纭還是默認他們猜測的才是事實,一傳十十傳百,群體的力量是強大的。
那天課間時,我被鎖在了廁所了。
直到我沖完水試圖推動廁所的門時,發現外面被人抵住了門無法開啟。
是誰?
我急忙開始拍門,大喊着開門啊,結果外面隻傳來一群嬉笑的聲音。
不。
他們要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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核變區/攝影棚衛生間中
從氣球頭顱裡飛出的幾十隻千紙鶴都被拆開了,而那些布滿折痕的紙張上記載的都是女孩日記之後的内容。
但是日記隻講述了一會,就又在關鍵節點中斷了。
紀年皺眉:“怎麼回事?”
戚啞将剩下那些看似無關内容的紙張拿過來,拼在日記背後:“不,日記記錄實際上是完整的,但下面的内容不再是以‘她’的口吻寫的日記了。”
“像是,更換了一種很别扭的描述。”
這部分紙張上的内容字迹差别巨大,幾乎變成了正常人寫不出來的印刷體,而那篇工整的文章講述了一個明明看起來正常又處處透露着詭異的童謠。
在這個充滿陽光和歡笑的牧場裡,黑山羊的朋友們總是對它很好。
它們擔心它一個人去廁所會很危險,它們怕它在寒冷的冬天中暑,它們會誇贊它長得好看,它們表揚它的體弱多病,它們仰慕它是從農村來的小羊,大家都是天真無邪心地善良的好孩子。
它們正直,純潔,從不诋毀,從不中傷,從不污蔑,從不帶有傲慢與偏見地謾罵别的小羊。
牧場中一片和諧,這裡是最溫暖的羊圈,它們相互依偎,互相分享着溫暖,偶爾發出滿足咩咩叫,似乎在感謝這一天的平安和幸福,不存在瘡疤,結痂,無聲的喑啞,目光燒死的屍體,大家手拉着手在大草原上跳起舞,花兒在風中唱歌。
它們拉着黑山羊一起玩打氣球遊戲,蒙上黑山羊的眼睛,用棍棒敲碎紙屑制成的氣球。
噗嗤噗嗤,彩色的氣球被打破了,掉出來好多好多的星星糖果,羊群們咯咯笑,還要繼續玩打氣球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