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半年，楊夕許少見她這般撒嬌，忍不住笑道：“家裡還有一個黑色的保溫杯，不怎麼好看，你先拿到學校湊活着用，等周末了，和你同學出去逛逛，再買一個你喜歡的。”
“mua~~~”
書玥送上一個甜甜的臉頰吻，“謝謝媽！”
翌日，大清早。
書玥剛進教室後門，一眼就望見她空蕩蕩的課桌上立着一個奶白色保溫杯。她走近仔細瞧瞧，牌子和她之前那個一樣，就是款式稍有區别。
之前那個保溫杯喝水得擰開杯蓋才行，這個是按壓開口，還帶有吸管。
夏果賠的？
不可能，她人還沒有來。
書玥狐疑地坐在椅子上，盯着眼前的杯子，不是夏果，那會是誰？
餘光一瞥，顧臨的書包居然在桌裡，他今兒來這麼早？
去哪兒了？
心裡正想着，人就出現了。
“怎麼樣？喜歡嗎？”
聽見背後的聲音，書玥立馬回頭，不料想顧臨正側身往下坐，她的唇與他的下颌，僅有不到一個拳頭的距離，堪堪擦過。
太近了！
她和他，差一點兒就親密接觸了。
大腦瞬間空白，書玥完全沒注意到顧臨唇角一閃而過的笑意，直到他打了個響指，她才頓醒，下意識吞咽一下，小聲問：“你剛說什麼？”
“這個杯子還行嗎？”
“你買的？”
“抱歉。”
書玥詫異地擡頭，“為什麼要道歉？”
“因為我的原因，害你損失了一個杯子，”眸光真摯，顧臨回望着她，“我理應賠你一個新的。”
“跟你沒關系。”
昨天那事歸根到底，與他無關。
從一開始，夏果針對的或許就隻有她，不然也不會提到她名字，還拿她的杯子洩氣。
心意她收到了，東西不能收。
“謝謝！”書玥把保溫杯放到他桌上，“我不能收。”
“為什麼？”
她開玩笑道：“無功不受祿，我不敢。”
“無功不受祿？”
緊皺的眉眼驟然舒展，顧臨輕笑一聲：“照你這麼說，你送我的籃球，還有你給‘公主’買的貓糧，我都不能要。”
手背支着下颌，他饒有興緻地盯着她，“你不要我的東西，那我也不能收你的，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貓糧就算了，畢竟‘公主’她讓我親親抱抱了，至于籃球嘛——”
話聲稍停，書玥狡黠一笑：“無理由退貨期限已過，恕不退貨。”
顧臨笑臉一滞，很快恢複如初，他拿起杯子，佯裝無奈道：“這玩意沒有質量問題也概不退貨，你總不能讓我用吧？”
顔色倒是沒什麼，但保溫杯裡有吸管，的确不太适合男生用。
“多少錢？”書玥指着他手裡的保溫杯，“我買。”
反正這個杯子，她也挺喜歡的。
“買？”
驚訝一瞬，顧臨聲音略低，“咱兩不是朋友嗎？難道說你不把我當朋友——”
“我錯了。”書玥忙不疊低頭認錯。
她就知道，他要那個承諾，準沒好事。
顧臨樂得笑出聲：“你錯哪兒了？”
“顧臨！”書玥眯起眼睛，壓低的話聲裡帶着警告的意味。
顧臨強忍住笑意，低咳兩聲清清嗓子，伸手把保溫杯遞到她眼前，再次問：“要不要？”
“要。”
快樂的時光日複一日，不知不覺，已入四月。
“小玥玥，你幫我去擦下黑闆，我肚子難受。”加思喻捂着肚子趴在桌上，臉上沒有血色，嘴唇也白。
書玥摸她額頭，不燙反而發涼，“那個來了？”
加思喻有氣無力地點頭，她來例假，每次都疼，最嚴重的時候甚至都進過醫院。
書玥拿着她的玻璃杯，到後面接了一杯熱水遞給她，“你先抱着緩一緩，小心燙手。”
第二節課下，孟婷還沒走出教室，加思喻就已經趴下了，一看這情形，她立馬合上課本，迅速往外跑。
學校小超市隻有在大課間才開門，因此學生超級多，烏壓壓的人群一眼望不到頭，書玥硬着頭皮往裡擠，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挪到貨架最裡面，拿到兩小袋生姜紅糖和一袋暖寶寶。
抱着東西往門口收銀台走，她低頭翻找飯卡，奇怪，怎麼沒有呢？
手一僵，她突然想起，飯卡裝在校服外套的右口袋裡。
一來一回，時間肯定來不及了，正焦急時，前方有一道高大熟悉的背影進入她的視線。
巧了。
“不好意思，麻煩讓一下……請讓一下……謝謝！”
穿過擠滿人群的貨架，書玥大喘口氣，輕扯一下顧臨黑色連帽衛衣的下擺，他順勢回過頭來，“我沒帶飯卡，借用一下你的。”
在這兒看見她，顧臨有些意外，愣了一瞬，他才伸手，“把東西給我，我一塊結，你去外面等。”
“沒事，我自己來就行。”看着眼前寬大的掌心，書玥抱緊雙臂，沒敢把懷裡的東西給他。
開玩笑！
要是被别人看到顧臨在學校小超市買紅糖和暖寶寶，她連想都不敢想，今天中午校園裡的八卦會炸成什麼樣。
咖啡，薄荷糖，全是醒腦的。
怪不得，他剛上課時都沒什麼精神，原來是又熬夜了。
顧臨結完賬，順勢把飯卡往右邊一遞，書玥趕忙接住。
給她騰出位置，他才看清她要買的東西。
紅糖，暖寶寶？
以前怎麼沒見她買過這些東西？
小超市門口，書玥習慣性地向左邊瞅，身後傳來熟悉的一聲：“回頭，我在這兒。”
牆角處，光線偏暗的陰涼地，顧臨将一顆薄荷糖扔進嘴裡，她走過去遞上飯卡，“一共刷了十塊錢，上去我給你錢。”
顧臨伸手接過，順便把一小方盒橙子味軟糖遞給她，“拿錯了，幫忙解決一下。”
拿錯？
他完全可以再放回去，或者不結賬的。
顧臨似乎猜到她在想什麼，對着超市揚了揚下巴，“人太多，麻煩。”
“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