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群人站在台上,對着體育場台下的青草地齊齊喊出茄子。
啪的一下,時間定格。
照片上,被衆人圍在中央的漂亮少年頭戴花環,他身姿挺拔清瘦,容貌清俊白皙。正午金燦燦的陽光灑在少年藍白條的校服上,仿佛給人披上了一層金紗,莫名多了一絲聖潔的神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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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學校出來,他都沒有回家,直接去了明城公辦醫院,将還在睡夢中的植物人養父顧明亮辦理出院。
手續剛辦好,人還沒走出醫院,從電梯出來,正好跟一個略微眼熟的人面對面碰上。
對方這一世還沒見過顧漁白,顧漁白在上一世的蘇萬霖身邊見過他。
這個男人正是蘇萬霖助理的遠房表弟,沒有學曆沒有背景,會開車不常出現在衆人視線中,私底下幫着蘇萬霖做一些灰色的事。
顧漁白放慢腳步,正忙着打電話的男人跟顧漁白擦肩而過時意外撞了一下他的肩膀,兩人不約而同停下腳步。
顧漁白擺擺手,示意自己沒關系,對方點頭示意,注意力依舊在電話上。
“好的蘇董,我一定帶人圍住顧明亮的病房,保管不讓他被人帶走。不過蘇董不用擔心,我們兄弟幾個都是專業的,保管醫院也看不出來不對勁。”
“蘇董放心,要是有人來探望顧明亮,我們會把人留下來。”
身後電梯門徹底關上,顧漁白終于停下腳步。
他嘴角勾起一絲冷笑,再次擡起腳往停車場自己租來的大車走去。
他坐在副駕駛上,對早已等待的司機微微側頭。
“走吧。”
醫院此刻人流量有點大,車子緩緩朝門口走。
顧漁白在副駕駛上轉過頭,透過駕駛位置跟車廂中間的透明玻璃,正好看到車廂中放着一張柔軟的小床,床上正是剛才男人口中要找的植物人顧明亮。
車子從醫院門口的偏路駛入主路,醫院門口突然匆匆忙忙跑出來一個男人。
男人臉上着急,他四處張望最後無可奈何地重新掏出手機。
“蘇...蘇董,出意外了,我們晚來一步顧明亮先生被人提前接走了。”
“是,是是,我這就去調查明城所有醫院跟療養院的入住信息,若是有了消息我再聯系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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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加班時間有點長。
虞厲帶着金助理在公司連軸轉快36小時後,終于感覺到身體有一絲疲倦。
金助理給他端來一杯咖啡,看到虞厲眼底已經有了黑眼圈,沒忍住勸道。
“虞總,公司附近的酒店已經開好房間了,要不你去那邊休息一下。”
虞厲低頭看了眼書桌上已經被處理完畢的一大堆文件,端起咖啡喝了一口,他身體往後仰,閉上眼睛狀似假寐。
金助理剛要轉身,身後突然傳來虞厲若有所思的聲音。
“今天好像是顧一泓給蘇家的最後期限。蘇氏集團給出回應了嗎?”
金助理掏出手機看了一眼,随後搖頭。
“沒有,蘇家似乎還在以為顧一泓少爺在鬧脾氣,不過我剛才得到消息,顧家那位植物人養父顧明亮已經被人從明城公辦醫院轉移走,去向不明,蘇家人還沒找到他。”
“不過我想,顧明亮先生的出院已經證明了顧一泓少爺對蘇家的堅決态度,不知道明天蘇家會怎麼應對顧一泓的反擊。”
金助理下意識去看剛才問話的虞厲,卻見對方臉上帶着一種奇異的淺笑。
他頓時有點茫然,臉上出現一絲疑惑。
“我說的,有什麼不對嗎?”
顧一泓這時候去旅遊,擺明地要放蘇家鴿子。不管蘇家怎麼回應,顧一泓都不會妥協,他甚至不會回應蘇家的答複,沉默着便會将本就處于輿論中心的蘇家再次推向熱搜。
“你說的沒錯。”
虞厲輕笑了一聲,他站起來拎着自己的西服外套走出辦公室。
進入電梯前,虞厲沖金助理道:“你先下班自己回去吧,我自己開車回家。”
他摸着車鑰匙旁的那把古董色房門鑰匙,眼底逐漸出現一絲興味和溫柔。
顧明亮轉院是顧一泓的主意?
不,這分明是另一人的手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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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厲回到顧漁白家裡還是正午。
請假沒去上班的顧漁白并不在家,外面依舊陽光濃烈,虞厲困得厲害,簡單洗澡後拉下窗簾,便在空調冷飕飕的風下閉上眼睛。
這一覺睡得非常舒服。
隐約間虞厲聽到自己的手機在響。
他閉着眼睛從枕頭底下掏出手機,聲音低沉而簡潔。
“說。”
伴随着清風和水流的潺潺聲,虞厲聽到顧漁白柔和中帶着一點不好意思的語氣。
“虞...虞總你現在有空嗎?能...能不能過來接我一下,我被車子扔在高速上了。”
還有點困意的虞厲倏地一下睜開眼,月光從沒拉攏的窗簾縫隙中照射進來。
虞厲突然意識到一件事。
天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