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後離她遠些,免得被傷到。”
“嗯,我知道了,那你呢,就白白被她紮這一針?”
清平覺得這不是她哥的作風。
“我的事就不用你操心了。”
自然不會,齊文昭覺得自己從來沒有這麼渴望得到一個女子,如果昨晚她沒有逃掉,自己說不定還沒有這麼大的興趣。
早上的事忙完以後,柳巧問姜緻:“我清早出去買菜時遇到了鐘義平,猶豫着要不要把你昨晚的遭遇跟他說一下,想問問他這種情形能不能定那睿王世子的罪,但又想起婆婆說過不要外傳,所以想問問你怎麼說。”
姜緻想了想道:“齊文昭的事不太好辦,還是先不要告訴鐘公子。”
她雖不知這在當前是個什麼罪過,但參照吳成,應該不會受多重的懲罰,而且她想起自己昨晚失落在别院的那支麻醉劑,如果到時侯他拿出來,自己無法解釋它的來處。
柳巧有些失落:“為什麼壞人做惡這麼容易,要懲處他們卻這麼難?齊文昭,宋文陽,名字裡帶文的沒有一個好東西!”
姜緻原本有些郁悶,被她一句話逗笑了:“你怎麼還一竿子打翻一船人?”
“我不管,我以後再也不要理名字裡帶文的了!”
姜緻忽然想逗她:“名字裡帶文的不好,那帶義的好不好?”
柳巧羞赧道:“姜姑娘,你……”
姜緻早就看出鐘義平對她有意,聽柳巧話裡的意思,她幾乎每天早上出去都能遇到他,就好比姜婆所說,世上哪有那麼多剛好,不過是有意為之罷了。
她又十分不适宜地想起了邱錦,心中似有微風吹過。
“不過,我覺得鐘公子真的挺好的,”柳巧倒是主動聊起了他,“他正直憨厚熱心腸,還有功夫在身,就是膽子太小了,每日裡在街邊等我,卻隻與我閑話家常,我倒要看他什麼時侯能說點真心話。”
原來,她都明白。
姜緻其實有些羨慕她,陽光樂觀自信,即使一時被挫折打倒,也能很快地恢複元氣。
這麼看來,柳巧和李迎兒似乎各有她性格裡的一面,隻不過一個偏積極,一個就偏消極些。
孫宜婉得知齊文昭沒有得手,廢物兩個字差點脫口而出,看着清平郡主的臉才勉強咽了回去,不解道:“按說不應當啊,是不是出了什麼岔子?”
“是,我哥說她不是個普通的弱女子,我勸你也不要再招惹她了。”
清平郡主對他哥這話是半信半疑的,但齊文昭空手而歸又是事實。
孫宜婉忍下鄙夷的表情,開口道:“她一個穩婆的女兒,能有什麼大不了的本事,會不會是世子……”太沒用了?
清平郡主豈能聽不出她話裡的意思,白了她一眼道:“她身上真的有奇怪的東西,能把人紮暈,要不然我哥怎麼會對付不了一個女子。”
孫宜婉讪笑道:“是,我是想說會不會是世子太過憐香惜玉了,這才被她得了空子。”
什麼東西能把人紮暈,指定是見姜緻長得美色令智昏了。
清平郡主此時覺得,也許孫宜婉和她哥的話合起來才是真相。
随着坐月子的幾位夫人先後離開,搬家的事終于也提上日程。
姜緻提前去看了昌平伯府的别院,雖比不上睿王府的那般奢華,但也是一座雅緻的大宅子,面積不小,并且座落在山城交界,遠觀山景,近靠鬧市,是極好的位置,而且一個月子中心要那麼奢華有什麼用。
這次要搬的東西多且雜,姜緻不得不分門别類,将家具和一些設施先雇車運過去,越要緊的東西就越得放在後面搬,忙活了好幾日才搬個差不多。
臨走那日,周嫂卻來跟姜緻說自己要辭工,因為她家就住附近,原本就是圖的一個方便,現在子母閣搬到南郊,她實在沒辦法跟過去。
姜緻自然能理解,她取出些銀子遞給周嫂。
周嫂看了看銀子,開口道:“姜姑娘,這工錢多了。”
姜緻:“搬家原本也是無奈之舉,你活幹得很好,這多一個月的工錢是你應得的。”
“那我就謝過姑娘了。”周嫂小心地将銀子揣進袖中。
一切安排妥當,姜緻想着該去跟邱錦告個别。
自從别院的事以後,她還沒去道一聲謝,邱錦似乎知道她的糾結,也再沒有來過子母閣。
但一直這麼躲着肯定不是辦法,這個謝字她是必得去說的,也給彼此一個了結。
姜婆知道她要去找邱錦,意外地沒有念叨他有多好多好,隻說了句:“你自己的事自己看着辦,我再急也擋不了你的主意,但你可想明白了,不要違心才好。”
邱錦剛出翰林院,便聽陳征又在後面喊他。
他停下腳步,回身問:“陳兄有事?”
“沒有,我是向邱兄賀喜的,恭喜你升為侍講學士,你可是我們同期中升任最早的。”
邱錦淡然道:“多謝陳兄。”
“那不知邱兄現下可有空,我們去酒樓一醉方休,權當慶邱兄升遷之喜。”
“陳兄有心了,但邱某不勝酒力,恐不能相陪。”
陳征讪然道:“邱兄與我這般客氣,莫不是聽姜姑娘說了我娘子之事,覺得我太過懦弱,不配為人夫?”
邱錦不動聲色道:“陳兄不必妄自菲薄,我相信你已經盡力維護陳少夫人。”
陳征面色頹然:“我沒有,我沒有,我退縮了,我怕孫家會對陳家不利,我對不住她……”
他以手按頭,似是十分痛苦。
邱錦陪他站了一會兒,等他情緒稍平複些便離開了。
行至巷口,他遠遠地看到門前站着一個人。
那身姿,他曾在夢裡見過多次,絕不會認錯。
她終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