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緻停下腳步,看向邱錦,以眼神詢問:馮姐姐是哪位?
邱錦苦笑一下,低聲道:“等回去再講給你聽。”
姜緻白他一眼,邁步進了門。
她一眼便看到可萱旁邊端坐的婷婷少女。
不同于可萱那還略帶圓潤的臉,她已出落成大姑娘模樣,眉眼之間肖似邱錦。
想來定然是可桐了。
果然,少女嬌嬌出聲:“見過嫂嫂。”
姜緻應着聲,趕緊将見面禮遞出去。
那是長公主送她的嫁妝,一對滿鑲珍珠的金鳳發簪。
這個年紀的姑娘們已經到了愛打扮的時侯,她覺得一定會喜歡這個,反正長公主送了她很多,也戴不完。
可桐眼睛亮了一下,随即淡淡道:“多謝嫂嫂。”
性子與可萱不十分相似,看着挺内斂的樣子,也可能是年長幾歲的緣故。
“都過來坐吧,”楊氏招呼道,“我也不知道阿緻喜歡吃什麼,就随便弄了些,看看可合胃口。”
姜緻道:“沒事,我什麼都愛吃。”
邱錦看她一眼。
一家人坐下靜靜地用飯,極少有聲音,隻有邱父偶爾問邱錦幾句話。
飯後喝茶時,楊氏給了姜緻一份見面禮,是一對紅玉手镯:“這是我出嫁時,我祖母給我的添妝,據說是她娘留給她的,可能不值什麼銀子,但确實是個老物件。”
姜緻有些受寵若驚:“這也太貴重了。”
楊氏似是被她的反應取悅到,笑着道:“不妨事,她給了我好幾件,我祖母的娘家父親喜歡搗鼓這些,到處撿漏,攢下不少好東西。”
可萱才叽叽喳喳地同邱錦打聽起京城的熱鬧:“兄長,京城是不是很大,有幾個南平這麼大?”
“那裡是不是每日都能見到皇上和娘娘們?”
可桐撇嘴看她一眼:“傻子。”
可萱毫不在意她的嘲笑,接着發問:“我聽人說京城天天都有唱戲的,是不是真的?”
……
邱錦難得耐心地一一解答,聲音溫柔。
“這孩子從小就喜歡纏着錦兒,”楊氏同姜緻說完這句,便對着可萱道:“天色不早了,讓你哥嫂回屋歇着吧,有什麼話明日再說,他們路上走了好幾日,合該累壞了。”
二人回屋時,已是亥初時分。
姜緻先去了淨室,一路上都沒能沐浴,她想好好地泡個澡,正坐在桶裡閉目養神,聽到門簾被掀開。
她以為是青穗進來拿換洗衣物,說了一句:“你這一路也累了,今晚早點睡吧,不必守夜了。”
卻沒有應答。
她睜開眼睛,邱錦正立在一旁好整以暇地凝望着她。
姜緻一慌,下意識地捂住胸前,雖說二人已經袒誠相見,但那畢竟是在黑燈瞎火的時侯,雖說後來他還抱着她洗過,但那時她并不清醒,作不得數。
“怎麼是你,你……來幹什麼?”
邱錦含情脈脈,看向她的眸子染上春色:“怕什麼,再者說,那夜……還是我親手……”
她的臉騰地紅了大半,覺得自己捂錯了地方,應該捂住耳朵才對,趕緊打斷他的話:“你到底進來做什麼?”
他眉尾輕挑,話中帶着笑意:“沒什麼,今日隻有青穗在你身邊,我怕她忙不過來,來問問你需不需要幫忙搓背?”
“……不需要。”
“那好吧,可惜了,我搓背的技術可是一流的。”邱錦似在認真惋惜道。
若不是現在自己的狀況極為不便,姜緻真想和他理論一番,什麼叫搓背技術一流?他是參加過什麼搓澡比賽嗎,果然學霸對什麼都有好勝心。
邱錦自然看懂了她示意自己出去的眼神,但此時的她如受驚小鹿般蜷坐在水中,肌膚因熱水的浸泡已是白裡透紅,兩手抱在胸前,擋住一片春色,兩頰至耳畔已是绯紅一片,頸邊洇濕,鎖骨上還挂着水滴,微嗔的眼眸裡恍若秋水,實在是讓人挪不開眼。
二人僵持片刻,正當姜緻思索對策時,邱錦的聲音卻變得沙啞:“不逗你了。”說完便快步出了淨室。
姜緻聽着這個二人親密時曾萦繞在耳畔的聲音,瞬時似明白了什麼,臉上又添一抹紅暈。
經這一出,她也無心再泡澡,匆匆濯洗一番便出了浴桶,也沒喚青穗進來,自己擦幹了換上寝衣。
等她踟躇着出來時,卻見邱錦已經坐在圈椅中看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