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她疑心他是不是同上回一般做做樣子時,卻聽他開口道:“這些書我已久未翻看,今日或許是因着心境早已不同,再看倒是添了些奇異的感覺。”
姜緻能理解,所以并沒有故地重遊這回事,每一次回到老地方,都會因心境的差異而收獲不同的感受。
此時,她忽然想起剛剛可萱提起過的馮姐姐,裝作不經意地問起:“那位馮姐姐是誰,你的紅顔知己嗎?”
邱錦從書中擡起眼,好笑地看着她道:“紅顔知己?”
姜緻不自然地别開眼:“就是那種……嗯,你們讀書人,不是都喜歡讀書時旁邊有人紅袖添香的麼,所謂書中自有顔如玉。”
“我不需要,不過,阿緻若是願意,我自然是欣然接受。”
避而不答?姜緻越發覺得這位女子和他的關系不一般,心頭有些悶悶的,也不再追問,直接上了床。
等邱錦洗完過來,她面朝床裡側,一動不肯動。
“什麼東西酸酸的?”邱錦附過來耳語道。
姜緻抽了抽鼻子,沒聞到什麼酸味,他過來的一瞬,倒有些胰子的香氣,剛想開口,忽地明白他意有所指,反駁道:“我才沒有拈酸吃醋,問問都不成嗎?”
“真的沒有嗎?”邱錦與她頸項交錯,聲音裡全是暧昧意味。
姜緻本能地往前躲避,嘴裡嘟嚷道:“就是沒有,我都不認識她。”
“好,知道了。”他拉着黏膩尾音,将她拉入懷中,修長的手指隔着寝衣在她腹部摩挲,手與小腹都漸漸生起燙人的熱意。
姜緻抓住他的手,卻被他攥進手中鉗制住,不由自主地弓起腰,抵抗着那陣陣悸動,咬緊嘴唇,讓自己不至吟哦出聲。
“她是我父親一位故交的女兒,頗有才華,”邱錦慢言斯語地解釋道,手卻沿着腹部上下遊移,到處點火,“我們的父親曾想為我倆議親,但我隻視她為一個鄰家妹妹,所以并未同意,此事也就不了了之。”
姜緻此時壓根聽不進他在說什麼,隻頻頻點頭應付他,并奮力地無聲掙紮,想逃離他的桎梏,但男女力量實在是非常懸殊,她隻得低聲告饒道:“别,你不要亂來,我……我沒帶安全、套。”
邱錦湊到她耳邊,聲音裡帶了盅惑:“我帶了。”
姜緻:“……?!”
“我從你的枕下翻出來的。”
邱錦可以想像得到姜緻呆若木雞的表情,擁住她,笑得肩膀都開始輕顫。
他明白她是因為初到一個陌生的地方沒有安全感,但從新婚夜到今日,他已經忍了太久了。
他在她背上落下密密的吻,一點一點将懷裡的人親到酥軟。
姜緻被他扳過身時,對上他幽深的眸子,裡面皆是情、欲的顔色,将她的心也染得色彩斑斓,心甘情願地沉淪其中。
眼神交錯間,她眼中的羞怯與迷離被捕捉,唇瓣被親到紅腫,在紊亂的呼吸裡,任他予取予求。
燭影搖曳,衣帶輕解,身影交疊,燈火被适時熄滅,隻留暗夜中的一室旖旎。
翌日,姜緻睜開眼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尋小包裝,卻什麼都沒看到。
“在找什麼?”邱錦從淨室洗漱完出來,見她趴床邊探頭探腦地往下看,出聲問道。
“沒,沒什麼。”姜緻發覺自己衣衫不整,低頭瞥見胸前的斑駁吻痕,飛快地跌坐回被窩,蓋上被子。
“起來吧,帶你出去轉轉,我叫青穗進來侍侯你更衣。”
“不用——我自己來就行,”姜緻一口否決,“還有,今天還要去敬茶嗎?”
上次該敬茶的時侯沒能湊在一起。
邱錦:“不必,都已經過去了,咱們家沒有這麼多的規矩。”
二人沒用早膳便出了門。
這是一個小城,清早的街面上看不到多少行人,有一種遠離喧嚣的甯靜與舒适。
夏日的晨光溫暖和煦,偶爾吹過一陣涼爽的風,帶着淡淡花香,令人沉醉。
邱錦帶她沿街走到了一家早點鋪子。
他同夥計交代了兩句,不多時,蒸餃,紅糖糍粑,湯包豆花什麼的端了上來,樣式雖雜,但每樣的量都不多,與兩人的飯量倒也匹配。
這些早點與京中口味大不相同,姜緻吃得倒也順口,隻是有些喝不慣甜豆花。
“你一直吃這種早點嗎?那你到了京城居然喝得下鹹豆花也很厲害。”姜緻由衷道。
“小時侯祖母不讓我們出來用膳,直到我去學院讀書時才偶有機會進早點鋪子,”邱錦已早早吃完,好整以暇地坐着喝早茶,“我于吃食上沒有太多要求,能裹腹即可。”
姜緻無語地看了他一眼,若不是自己跟着他去過常去的館子,還真會信了他的鬼話。
用完早膳,邱錦帶她沿街遛食,時不時給她講一講街邊老店的興衰史,邊走邊逛,倒也不覺得累。
行至一家叫作清雅閣的戲園子門前,看着上面陳舊的匾額,他慢下腳步:“這裡面的戲唱得正經不錯,可惜正逢國喪,你是聽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