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婉姨從屋裡出來了,手中拿了兩個繡了彩色鴛鴦的香包:“這是我親手做的,記得要時時佩于身上,不可丢了,能助你們互通心意,永結同心。”
秦妙蘇端詳着繡得精緻的香包,胳膊被婉姨一拉,走到了旁邊。
婉姨小聲道:“你要切記讓他戴着這個香包,這裡面裝了我一件寶貝,通心草,這種草可不尋常,若兩人有愛意,體溫和念力會滋養此草。若他對你有意,草會生長,反之,則會枯萎。”
“還有這樣神奇的草?”秦妙蘇忙打開香包,見裡面有株細嫩的小草,對生的兩片嫩葉交疊成同心結狀,葉脈交織成鎖子甲紋路,葉緣綴着銀砂般的絨毛。
“這是我月族的聖物,還未婚配的男女經常用它來試探雙方的心意。我瞧着這小子模樣好,人也不錯,可就是太過内斂了些,一時表達不了自己的心意。可若是有了這草,過段時日你去他那偷看一下,就知道他到底是如何想的了。”
原來是這麼回事,秦妙蘇欣喜地看着通心草,連忙感謝婉姨:“姨母真真對我好,都不知要如何言謝了。”
“傻姑娘,我和你娘都希望你覓得良人,幸福美滿。記得我說的話,草要時時放他身上。”
酆栎睨了幾眼,很想知道她們在悄悄嘀咕什麼,不會是背着他嚼舌根,說他膽小,不敢承認心思吧?
好奇心像無數片羽毛在他心頭上撓,可那兩人把他當個外人似的,說話聲還越壓越低,他什麼也聽不到。
哼,罷了,不告訴他,難不成他還稀罕知道?一甩袖子,酆栎出了屋。
他閑站着覺得無聊,掏出婉姨送的香包來看,見上面繡着一對五彩斑斓的鴛鴦,正交頸親昵,寓意佩香包的情人也可以伉俪情深。
這個繡得不錯。他微眯了眼,嘴角上揚。
香包鼓鼓的,散發出一股不同尋常的異香。他捏了捏,不知裡面放了什麼才聞起來與衆不同,打開看,見有一株綠色的草。
這是...他輕捏了草拿出來看,随後臉色一變,他曾經在父親那裡見過這株草。當年他戍邊回來,正是從雲城帶回來這種草送給母親,據說這叫做通心草,情人或者夫妻間會用它來檢驗真心。
好個婉姨,她悄悄将通心草放在他們的包囊裡,如此一來,他就算是想瞞也瞞不住心裡的想法了。
還好他早發現了端倪,雕蟲小技,他如此聰明,怎能讓人得逞?
酆栎沒有再佩戴香囊,而是随手将它放在了袖子中。
不多時,秦妙蘇出來了,她記得婉姨囑咐過的,看到酆栎後就去留意他的香囊,可卻看他腰上空蕩蕩的,什麼也沒有。
“侯爺,婉姨剛給的香包呢?”
酆栎裝作不經意道:“奧,我嫌佩着啰嗦,放懷裡了。”
“這樣啊,剛她和我說,這個香包裡放了安神助眠的藥草,長期佩戴對身體有益,你還是要記得戴着喲。”
“知道了,啰嗦。”他瞧見了秦妙蘇略微焦急的神色,眼睛不斷朝他腰間瞟,便知自己猜對了,婉姨特地送給他們香囊,就是做這個用途。
回去的路上,雖然取了雲錦制的衣裳,可秦妙蘇和酆栎兩人各懷了心思,默默不語,香巧還以為他們為了什麼事又鬧别扭了。
她本想找個話頭活躍冷冰冰的氣氛,可又擔心自己說錯,會适得其反,猶疑幾番,還是決定當自己是空氣,不要惹這兩個炸藥桶。
一回卧房,酆栎就躺倒在床上,取出香囊來看。
這不起眼的小東西難道真有這麼神奇?
可看到通心草時,他驚呆了,即便是放到了袖子裡,這株草的個頭也長了好些,原本隻有不到半個手掌的高度,現在已經長到了超過了半個手掌。
“...這...怎麼會?”酆栎驚訝看着通心草,它會長得這樣快,難道說...他已經情根深種,難以自拔,所以才給了這草極大的滋養?
不行不行,他不能再帶着這草了。有了它,自己的心思豈不是要一覽無餘?
可萬一...有天秦妙蘇問他要香囊看呢?若她看到自己的這株草絲毫未長,甚至枯萎了,她會不會很難過?
一想到她聳拉着眼皮,嘴角下拉的傷心模樣,酆栎就覺得心揪了起來。
罷了,還是戴着吧。或許是這草太久沒沾過人身,突然吸納了人氣長得快些也說不定。
翌日起來,他穿戴好,将香囊放入懷裡貼着心髒的位置。剛收拾好,便聽到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誰?”
“是我,楊成。”
酆栎一驚,楊伯的二兒子?他怎麼來了?
他打開門,見楊成不同往日的沉靜,滿臉焦急站在門外。
“侯爺,我知以前對您多有得罪之處,可我們有自己的苦衷,做那些是萬不得已。眼下我們家又出了大事,我實在想不到辦法了,思來想去,這件事隻有您能幫我。”
“何事?”
“我哥他被縣令誣陷殺了人,今日天還未亮,一群捕快就來家裡抓人帶走了他,連一句分辨的話也不聽。”
“他殺了誰?”
聽到問這個,楊成更加焦躁:“殺的人是雲城的富戶,十分有勢力,我哥他怕是在劫難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