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文彥聽到兩人的對話,先是皺起了眉頭,似乎感到有些疑惑,突然間,他像是想明白了什麼,他嗤笑了一聲說:“我當是怎麼回事呢,塗聞,你心裡還是有我的吧。”
“不然你怎麼會連這種事情都沒有跟他說。”郁文彥避重就輕的笑着說。
他之所以敢這麼直接的說出口,是因為他有把握塗聞不敢把他們兩分手的事情說出口。
以前不會說,現在不會說,以後也不會說。
這句話,在場的有三個人明白,一個是郁文彥,一個是塗聞,還有一個是程深,隻不過塗聞以為隻有兩個人而已。
塗聞的手腳從剛剛見到程深開始就逐漸變得冰冷,聽到郁文彥的話後,他不自覺的抖動了一下身體,低垂着眸,眼神裡透露着一絲慌張與不安。
此刻的自己,渾身被酒浸透,被迫站在他們面前,像是被衆人審訊的不可饒恕的犯人一般,狼狽又可憐,悲哀又無助。
紙終究包不住火,秘密不管藏得有多深都會被無情揭開。
突然間,塗聞想起童逸在不久前跟他說的話。
“愛就是愛,不愛就是不愛,任何理由都不能成為借口。”
他咬了下泛白的嘴唇,下定決心般走到程深的面前,第一次主動挽住他的手臂,擡起頭對着郁文彥說:“郁文彥,我們已經分手了。”
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程深挑了挑眉眼,嘴角不禁勾出一抹笑。
“我現在已經跟你沒有任何關系了,再糾纏下去,我們都會很難看。”塗聞繼續說。
他說到這裡的時候,程深反握住了他的手。這一突如其來的行為,讓塗聞一驚,但表面依舊保持着冷靜,他就這樣看着郁文彥,把自己心裡忍了很久的話話緩緩說出。
“第一次見你這樣的,甩都甩不掉。”
“那又怎樣?”郁文彥聳了聳肩:“你現在有男朋友嗎?”
面前兩人的關系他看在眼裡,但他在賭,他賭程深這樣身份的人不敢直接承認兩人的關系。
聽到他這麼問,塗聞的手不自覺的往回縮了縮。他确實不敢貿然撒這個謊,說程深就是他男朋友,這樣對程深沒有任何好處,他不能這麼自私,但就在他往回縮手的時候,他感覺程深抓住他的手似乎更加用力。
像是得到了意料之中的答案,郁文彥得意的開口:“既然沒有,那我為什麼不能......”
話音未落即被打斷。程深拉起塗聞的手擡起,漫不經心的掀起眼皮對面前已然目瞪口呆的人說:“抱歉,還真有。”
幾乎是同時,塗聞扭頭看向程深。這一瞬間,他感覺自己呼吸驟然停滞,甚至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他被拉着的手指無意識的收緊,頓時感覺臉和胸口有些發燙。
程深話一出口,童逸直接睜大了雙眼,直愣愣的看向塗聞,心裡想的全是“這酒請的真值”以及“人不可貌相”。
郁文彥似乎還是不肯相信,他皺着眉頭問塗聞:“是這樣嗎?”
誰知塗聞根本不吃他這套,他能感覺到程深手心的溫度漸漸傳到了自己的手裡,又順着筋脈與脈絡傳進自己的心髒,他眼尾淡淡掃過郁文彥說了句:“你眼瞎嗎?”
程深笑了,他對站在吧台裡,正在一旁招待别的客人的小男生招了招手,随即小聲對他說了什麼,那小男生便點頭,遞上一杯比尼克多尼還要紅豔的酒,頗有血腥瑪麗的感覺。
他沒有拿起,而是把酒沿着桌子推到了塗聞的面前,修長的手指在杯身敲了敲,他看向塗聞。
塗聞心領神會,幾乎沒有一秒猶豫,他拿起杯子往郁文彥身上潑去。
一瞬間,郁文彥的身上也沾滿了酒漬,但與塗聞不同的時候,當酒順着額頭往下流的時候,他難受的閉上了眼睛。
程深漠然看着他,半響後,似笑非笑的好心提醒:“出去記得避煙。”
塗聞看向程深,有些疑惑。
童逸見狀好心的解釋:“是Spirytus Rektyfikowany吧?波蘭蒸餾伏特加,酒精度數高達百分之九十六,是世界上酒精度數最高、最烈性的酒,一般來說隻要淺嘗,嘴唇就會發麻甚至脫水,因為酒精度數極高,所以需要避火避煙。”
“不然可能會有點危險哦。”他笑嘻嘻的補充。
Wander看向童逸不明意味的說:“你懂的還挺多。”
“那當然,畢竟我經常......”童逸說到這突然不說了,他總覺得有些話還是不要說出來比較為妙。
聽到他的解釋後,塗聞吞了吞口水,手緊緊攥着程深的手。
程深見狀低笑一聲,安撫般的摸了摸塗聞的後背。他不再管面前的人,而是趁着郁文彥被酒辣的睜不開眼的時候,對着Wander點了點頭就拉着塗聞的手出了此時正被音樂轟炸的Tide Clu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