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近。”

塗聞又小步挪了幾下。

“啊——”突然，他的胳膊被程深一拉，下一秒，雙腳已經離地，身上有陰影籠罩，為了保持平衡，他的手不自覺的往上探去，最後緊緊摟住了程深的脖子。

男人的氣息很快席卷而來，伴随着淡淡的好聞的紅酒味，塗聞眷戀般的往他的胸膛貼了貼，嘴上卻依舊說着：“放我下來。”

程深勾了勾唇，沒有回他的話，而是就這樣将懷裡的人抱到了自己的卧室。

這一路，塗聞都不知道自己喊了多少遍“放我下來”，但程深就跟聽不到似的，大步向着卧室走去。

他怕他真的就這樣把自己放在他的床上，想起自己還沒洗澡，他十分抗拒的在程深的懷裡掙紮起來，腿在上下擺動，腰也扭動了起來。

誰知程深在進房間那一刻，突然松了一隻手，不輕不重的在他的屁股上拍了一下：“别亂動。”

“别把我放在床上。”塗聞抗拒。

程深正式前方挑眉：“那放哪？”說着他低下頭看了看懷裡的人。

塗聞指了指牆壁的方向：“我房間的淋浴室。”

“我要洗澡。”

想了想，他覺得這樣似乎不夠嚴謹，随即補充道：“我要自己洗澡。”

程深似笑非笑的彎起眼角，轉身，将人放在了自己衛生間的白色浴缸中。

“不用我洗？”他好意問。

塗聞搖頭，随即讨好般的擡身親了一下他的眼角：“不麻煩你......您了。”

說到最後，他斟酌了幾秒，改了稱呼。

他本來沒覺得什麼，直到看到程深的眼睛越來越冰冷，幽潭般的雙眸像是能透出最為冷冽的寒光，他才快速轉變了稱呼。

也許這樣，會顯得更加真誠些，他的心情也會變得好一點？塗聞這麼想着。

他坐在浴缸裡環抱着自己被衣料包裹着的筆直雙腿，眼睛卻時不時偷瞄蹲在旁邊的男人，以觀察對方聽完自己說的話後的神情。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總感覺程深似乎在隐隐的笑。

“出去吧，我要洗澡了。”塗聞下了逐客令，語氣卻絲毫沒有強硬的意味。

程深點了點頭，随即站起身，跟他說了一下架子上的洗漱用品就轉身走了，在關門的時候，塗聞清楚的聽到他說的最後一句話。

“聽起來還不錯。”

男人磁性渾厚的聲音在浴室中來回徘徊，久久不能散去。直到塗聞整個人脫了衣服泡在浮着白色泡沫的浴缸裡時，那句話還依舊環繞在他的耳畔。

“我都說了什麼啊......”他紅着耳根往水裡縮了縮，将自己半張臉都淹沒在泡沫水中，試圖用這種掩耳盜鈴的方式遮掩自己剛剛的所作所為。

他泡了很久，直到擡手發現自己的手指尖已經有些皺了，才扶着浴缸的邊沿起了身，去淋浴間沖了澡。

為了不麻煩程深，這次他自己在浴室簡單吹了一下頭發。

出來的時候，他甚至不敢對上程深的眼睛，好像一對上就能想起剛剛那一段燥人的對話。

“洗好了？”程深将桌上的筆記本電腦關上，餘光瞥向他。

“好了。”塗聞回答，沒敢看他的眼睛。

“先睡覺吧。”程深從他身邊走過的時候，順手提了提他胸前快要掉下的v領浴袍：“今天晚上，我會抱着你睡。”

說完這句話他就進了浴室，直到浴室傳來嘩嘩的水聲，塗聞才攸然反應過來，他呼吸一亂，绯紅騰上了臉。

-

程深出來的時候，塗聞還沒有睡。

他本以為塗聞這麼困，自己出來的時候應該已經睡着了才對，至少也要躺在床上，但是沒想到他竟然床上看起了書。

是他放在床頭的《The Secret of the Economy》。

看起來不像是塗聞會看的書，也不是他喜歡的題材，怎麼突然起了興趣？

程深走到他的身旁，在他身邊站了一會，待看清後，才将唇梢微翹。

原來不是在看書。

塗聞手上的書裡還夾着一個手機，他眉頭微皺，似乎在查找什麼信息。

直到感覺書上出現隐隐約約的陰影，塗聞才愕然擡起頭，當看到程深臉的那一刻，他迅速的将手機關掉蓋在了自己的身上。

絕對不能讓程深看到。

程深将他的小動作盡收眼底，他抽走了他手中的書，放在了旁邊的床頭櫃上：“有什麼想問的不如直接問我。”

他彎起唇角：“何必這麼大費周章？”

其實他并沒有看清塗聞手機屏幕上究竟顯示的是什麼内容，但能看到，是停留在網頁查找的頁面。

塗聞一哽：“沒......”

程深耐着性子，繞到床的另一側，掀開被子上了床：“那就睡覺。”說着他随手按了一下床邊的開關，将房間的大燈和排燈全部關掉。

頓時，房間一片昏暗，隻有塗聞那一側還留着一盞微弱的黃色暖光。

當塗聞偏頭想解釋的時候，他發現，程深已經阖上了眼，一隻手壓在被子上，另一隻手向自己這邊伸去，似乎在等着他主動落入懷抱。

不對。

這不對。

這跟他想象中的不一樣。

下一秒，塗聞掀起自己這一側的被子，翻了身，跨坐在了程深的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