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曦對于音樂擁有過耳不忘的能力,所以她拿起了床頭櫃上放置的笛子,慢慢的吹了起來。
果然,這舒緩的音樂可以讓心口的這些蟲子們安靜下來。
初曦沒有出去,而是再次沉睡了過去,而樹林處等候的白鶴尊者,面具後的臉已經寒如冰霜了。
第二日一大早,女皇就宣旨召佳宛郡主進宮。
初曦接了旨,仍舊處于茫然中。
太子妃用食指戳向了她的額頭,又怕真戳出了紅印一會兒入宮不好看,便在最後關頭停了下來,戳向了她的肩膀,道:“别愣着了,到了宮裡機靈點。”
蕭樂姝抱住了太子妃的胳膊:“母妃,我也想進宮看看祖母,能不能讓我也跟姐姐一起啊?”
太子妃白了她一眼:“你就更不能去了,你比你姐姐還沒有心計。”
這是初曦第一次進入皇宮,回來後,隻是父王單獨去找女皇請了安,女皇似乎并不待見母妃,以及父王的這些兒女。
誰知她正好在宮門口遇見了顧遠昭和薛丞相。
初曦向他們點了點頭,顧遠昭似乎想要說什麼,卻被王嬷嬷的手攔住了,王嬷嬷嚴肅着臉道:“兩位大人這邊請。”
金銮殿内,女皇坐在龍椅上,既妩媚又英武,精氣神完全不像七十歲的人。
初曦心底湧上了一股崇拜之情,跪了下去:“佳宛參見陛下。”
女皇:“起身吧。”
初曦站了起來,低眉垂目,能感受到上面那威嚴的目光一直觀察着自己。
女皇:“你可知道,朕為何單獨把你召進宮來?”
初曦搖頭:“佳宛不知。”
女皇紅唇勾起,眼角的皺紋泛着幾分魅意:“你可以猜猜,朕喜歡聰明的孩子。”
初曦:“莫不是和昨日佳宛的行為有關?”
女皇命令道:“擡起頭來。”
初曦仰視着女皇。
女皇走下了台階,蔻丹指甲捏住了她的下巴,笃定道:“你不是佳宛郡主蕭行芷,你是何人?”
初曦隻覺得從自己脊背處升上來一股寒氣,凝結在了嗓子眼,她脫口而出:“陛下如何知道的?”
剛說完,她又急忙跪下,道:“請陛下恕罪,小女子失憶了,确實不記得自己的過去了,并不是有意假扮郡主的。”
女皇一揮袖子,背過了身子:“剛剛朕已經問過顧遠昭了,你若是從實招來,朕還能留你一命。”
初曦感到心跳加快,并不知道顧遠昭到底說了什麼,她最終選擇了實話實話,将自己醒來後所經曆的一切,都告訴了女皇。
女皇聽完後,微微思索了一下,歎道:“他們竟然想出了這麼一招,真是陰險。”
過了一會兒,初曦從皇宮中離開了,她心裡踏實了不少。
女皇告訴了初曦她其實是暗衛,證據便是她的側後腰處有一隻振翅欲飛的紅蝶,這是“蝶衛”的标志,而初曦便是蝶衛的副統領,女皇記得她的容貌。
整個蝶衛甚至暗衛系統,隻有暗衛總統領、蝶衛統領以及女皇知道她的真實容貌。
昨日在宴會上再次看見她,女皇就開始起疑了。
他們蝶衛當初是奉命去登州尋找一樣寶物,然而整個蝶衛遭遇伏擊,全部失蹤。
女皇并未說這寶物是什麼,隻說她的師父便是蝶衛統領向冥,并且給她看了一下向冥的畫像。
至于其他事情,要等她恢複記憶後自己想起來。
太醫給她看過了,這失憶是頭部創傷所緻,并給她開了藥方,但她最終是否能恢複記憶,還要看天意。
至于這心口的“白點”,還需要拿到萬蟲丹或者每月的解藥來研究解藥。
而她蝶衛的身份,暫時還需要保密。
當天,初曦便出現在了大理寺門口。
屋内,胡人的屍首擺放于此,薛執秋、顧遠昭和薛晚月正在探讨案情,看見了她,都頗為驚訝。
顧遠昭上前走了兩步:“你怎麼來了?身體可好了?”
初曦沖他眨了眨眼睛:“我不能來嗎?”
她身體恢複得還挺快的,昨日被彩琦拖拽,本來是有很多擦傷的,但今日都不礙事了。
顧遠昭垂眸道:“郡主身份尊貴,但大理寺是辦案的地方,外人進進出出恐怕是不大方便。”
初曦背着手向前走了兩步:“我雖然是外人,但也是陛下親封的此案監察禦史。”
顧遠昭向後退了一步,直直的盯着她:“監察禦史?陛下為何會讓你來擔任?”
初曦:“你這是在懷疑陛下的決定嗎?昨日我那般機智勇敢,陛下看在眼裡,識才愛才,自然人盡其用喽。”
薛執秋哈哈大笑:“郡主說的是,我想這件案子有了郡主的參與,會更加精彩。”
一直未曾開口的薛晚月也沖着初曦笑了笑,道:“郡主别和阿昭一般見識,他自小便是如此,凡事喜歡追根究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