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執秋看着初曦道:“從小紅的反應來看,此事還真的另有蹊跷,郡主才來京幾日,也知道觀音禅寺?”
顧遠昭也想到了那炮竹,向薛執秋道:
“三日前我和郡主來到觀音禅寺借住,郡主的房間卻被炮竹炸掉。因此得知觀音禅寺内因為要準備公主壽宴的炮竹,所以合法儲藏了大量炮竹。”
初曦:“我聽說壽宴當晚,大家正是因為聽見了炮竹響聲才會聚集于那間房屋外。”
薛晚月道:“當日中午我們正在城裡的酒樓吃飯,你們下午又去了城外的觀音禅寺借宿?”
初曦拉長了調調:“他說想看菊花了,要我陪他,奔波這麼遠,真是折騰人,害得我夜不歸宿第二天被母妃說。”
顧遠昭掃了她一眼,沒說什麼。
薛執秋問道:“當時查出什麼了沒有?”
顧遠昭:“沒有出人命,觀音禅寺也不想報案,我便提前離開了。”
一提起當日,初曦心中又不爽了:“哼,他哪有那個能耐呀?還得薛丞相你親自去查才可以。”
顧遠昭一臉恭敬道:“師父自然是最厲害的。”
初曦:“......”
唉,她有一種一巴掌扇在了棉花上的無力感。
薛執秋:“說起來,觀音禅寺并不算很大的寺廟,地點偏僻,那麼為何要由觀音禅寺來儲備炮竹呢?”
微風吹起了吟陽公主的衣角,她道:“常管家說他和寺廟的和尚有交情,我也就沒有多問。”
吟陽公主忙着給常管家收屍,就沒有和大家一同前往。
初曦又讓大理寺的人去将翠珠樓的老闆請過來。
順着這條路到達觀音禅寺,大家再次看到了迎風抱香而立的菊花花海,仍舊是這種獨特的馨香氣,這次菊花開的更盛了。
初曦彎下腰,手指輕柔的摸了摸花瓣:“你是怎麼培養的這些菊花?教教我呗!”
住持哈哈大笑:“郡主喜歡,等臨走時老衲給郡主帶上幾盆。”
初曦唇角的梨渦蕩漾開來:“那就多謝了。”
住持将大家迎了進去,準備了素齋。
薛執秋問道:“寺内和尚可都在寺中?”
住持:“除了淨遠,大家都在寺中。”
顧遠昭:“他走了幾日?什麼時候能回來?”
住持搖搖頭,眉頭緊皺:“他去公主府送完了炮竹,就未曾回來。”
上次初曦住的屋子還在修建,初曦走到此地,開玩笑道:“這次不會再發生半夜爆炸的驚人事件吧?”
住持哈哈笑道:“自然不會,寺廟内如今已經沒有炮火了,上次真是驚擾了貴客,還請恕罪。”
初曦道:“沒什麼,我也不是記仇的人,隻是上次沒有睡好,脾氣暴躁了一些,再說,我也不是跟你們生氣。”
說到最後一句,聲音已經低了起來,奈何顧遠昭武功高強,耳力好,便一字不落的将話全都聽了進去。
他忍不住輕咳了一聲,路過她身邊時,輕輕撞了她的肩膀一下。
初曦看着他的背影,吐槽道:“小心眼!”
大理寺的人搜查了寺廟,卻并未發現翠珠樓老闆說的那些首飾。
初曦歪着頭有些疑惑:“莫非是我懷疑錯了?”
翠珠樓老闆抱怨道:“哎呀呀,你這個小姑娘,我與你說說八卦,你怎麼還當真了?就算是跟和尚......也未必就是觀音禅寺的啊!還害的我被大理寺抓到了這裡,我這一天的生意啊!全都完喽!”
初曦:“我想着這人命關天,為了找出兇手就多試試呗,萬一瞎貓碰到了死耗子呢?”
翠珠樓的老闆還要再說點什麼,顧遠昭走了過來,行禮道:“郡主,天色不早了,你先休息吧。”
初曦看着他跟自己鄭重行禮的模樣,有點忍俊不禁。
呵,這男人私底下可不這麼講究規矩,人一多,就裝起來了。
翠珠樓的老闆一聽見郡主二字,眼睛瞬間瞪大,慌忙跪了下來,道:“郡、郡主,小人有眼不識泰山,真是.....對不住!”
初曦忙将他扶了起來:“别這麼說,是我耽誤了你的生意才是。”
她拿出了一錠銀子,塞到了他的手中:“就當補償你的損失了。”
翠珠樓的老闆臉上帶着幾分慚愧:“這、我無功不受祿,不敢......”
初曦笑道:“你在這裡辨認首飾,怎麼不算苦勞呢?若是真的發現了什麼,那你就是大功一件,先好好想想,那常夫人身上還有哪些疑點?”
翠珠樓的老闆一臉感激的點了點頭,坐了下來。
額,好難受......
入夜,初曦躺在床上,額頭不斷地冒着汗。
夢裡,她隻看到自己隐身在一片白霧中,四肢被繩索綁住了,渾身酸軟無力。
她拼盡全力扭頭一看,自己身下竟然是萬丈深淵,而自己被高高的懸挂在空中,仿佛一隻風筝一般。
這一幕十分熟悉,她猛然回憶起了魏鶴禮墜落之前的情形。
被繩子扯斷,然後再摔成肉塊,那得多痛苦啊!
她可不要,她又沒有做過壞事!她還不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