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曦眼神空洞,睫毛卻不斷抖動:“我不信。”
住持又重複了兩遍,終于,初曦道:“真的嗎?”
住持滿意的點了點頭,食指輕叩茶杯三下,初曦的眸子恢複了神采。
初曦揉了揉額角,小臉皺成了一團:“怎麼突然這麼疼啊!”
剛剛發生了什麼事?她不是在給大師施展攝魂術的嗎?“
住持笑道:“施主,回去多多休息,雜念太多會損傷心神和氣血,影響身體。”
初曦試探性道:“大師還會醫術?”
住持抿了一口茶:“略有研究。”
初曦知道自己這攝魂術時靈時不靈的,卻沒想到還有這麼大的後遺症。
走出了門,顧遠昭連忙走了過來,扶着她問道:“怎麼了?”
初曦一臉疲倦:“無事,可能是因為昨夜沒有睡好。”
顧遠昭扶着她肩膀的手頓時一緊。
初曦擡頭,如水的眸子帶上了幾分可憐兮兮,聲音也嬌嬌的:“你背我好不好?”
她本以為顧遠昭會不願意呢,沒想到他毫不猶豫的就蹲在了她的面前。
薛晚月在一旁看到,暗自将手絹擰了又擰,這些做派,唉!
在觀音禅寺沒找到命案的線索,大家便告辭離去了。
初曦确實不太舒服,昨日來得匆忙,又沒帶轎子,她被顧遠昭托到了馬上,兩人共騎一匹馬回去了。
初曦将頭靠在顧遠昭的胸膛,竟然緩緩的閉上了雙眸。
“回去再睡。”
顧遠昭捏着她的腰,不讓她睡。
初曦瞪了他一眼,雙拳捶了捶他的胸口報複了一頓,也逐漸清醒了一些。
她恍然,或許自己是遇到高手了,那和尚不簡單,自己還是少招惹為妙。
走在大街上,初曦竟然在人群中看到了彩琦的臉,連忙追了上去。
然而街上人多,那女子匆匆消失。
顧遠昭追上了初曦,站在她的身後。
初曦一臉凝重:“彩琦的屍體可還在大理寺?”
顧遠昭神情一凜,兩人立即來到了停屍間。
果然,這彩琦的“屍體”已經不翼而飛了。
看來彩琦當時并沒有死,這又是怎麼回事呢?
初曦揉了揉額頭。
顧遠昭指着那具胡人的屍體道:“你看!”
原來這胡人的臉上竟然有一張人皮面具,經過兩日,身體發腫,面具也脫落了下來,而這“胡人”的真面目便是失蹤的淨遠。
薛執秋皺緊了眉頭:“這易容術真是高明。”
是的,連他都能騙過的易容術。
初曦:“這樣說來,是兇手殺了常管家夫婦和淨遠,又假裝服毒自殺,實際上是李代桃僵,用淨遠的屍體來替代自己,而他逃之夭夭?”
顧遠昭點了點頭:“假常管家和胡人曾經一同出現,由此可以推測,至少兩人作案。”
薛晚月:“可是衆目睽睽之下,兇手是如何做到的呢?莫非他真的會神通?”
薛執秋擺弄着胡人在台上表演的盒子,道:“或許這裡不止是裝了一個壽桃那般簡單,淨遠的屍體,也提前被他藏到了這裡。我們一直找不到那個孩子,是因為那個孩子也被易容了。”
當時是黑天,大家本來就對身材樣貌印象不深,台上還雲霧缭繞的。
那個孩子表演時,更多人還把心緒放到蕭承傑和魏鶴禮的“私情”上。
魏鶴禮不管是飛上天還是落下地,一切都那般轟動,隻能說,天時地利人和,竟然讓兇手在這種場合下得逞了。
吟陽公主要為常管家縫合屍體,便派人去找二皮匠。
二皮匠屬于下九流,技術好的據說縫合後人還能複活。
大家平日生意少,吟陽公主還是給的待遇還極為豐富,按理來說,大家應該搶着接活,可是他們卻在來看過常管家的屍體後,都面露難色的拒絕了。
吟陽公主一臉陰沉:“怎麼回事?隻是把兩部分縫合成一部分,有這麼難嗎?”
新上任的李管家弓着腰道:“不是技術問題,而是......他們經常接觸死人,也有一些禁忌,都說為胡人縫合屍體會被祖宗怪罪,會遭到反噬。還說這正趕上月中的幾日,陰氣重,他們每個月這幾天都不怎麼接活。”
常管家是胡人,這身體特征騙不了内行人。
可常管家已經死了至少三日了,死的時間越久,縫合越是困難,走得越不體面。
長安的二皮匠不願意幹,其他縣城的恐怕也未必願意來。
吟陽公主“啪”的将手上的茶杯摔到了地上:“将長安城裡的二皮匠都給本宮抓來!”
吟陽公主看着這幾個衣衫褴褛的二皮匠,擰眉威脅道:“你們若是誰都不接這個活,本宮就直接把你們全給砍了,看看到底是所謂的祖先怪罪重要,還是你們的命更重要!”